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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純屬虛構;內容請勿模仿

 

六局下半,青道此局的首名打者,是一棒中外野手。前二個打席都擊成三壘方向的內野滾地球,靠著飛快的腳程跑成內野安打。因此投手這次刻意把球投到他的內角,這個策略果然奏效,打者的揮棒速度明顯不及,僅能勉強碰到這球。

球在投手左後方落地,是顆緩慢的滾地球,往一、二壘間滾去,看來又會是幸運的內野安打,怎料一壘手快速的竄了出來,用左手拿起球同時,立即翻身傳給前往一壘補位的投手完成封殺,是個超越少棒水準的五顆星守備。

 

 

= 夏警官 =

 

  觀眾席上坐滿了人,大家的目光都聚焦在一塊大大的白色板子上。

板子上除了麥克筆來回游動留下了不少的黑色線條外,還有磁鐵吸住了幾張照片、地圖和圖表。所有觀眾都顯得非常聚精會神,但在眾人同樣的認真表情底下,無法看出每個人內心的真實想法,是否各懷鬼胎?

大多數應該都是正直的人,了解事情的嚴重性,而全神貫注地聆聽著;但也許有少數人等著看好戲,看戲的人似乎覺得事不關己,這裡明明是會議室,他們卻只當做是坐在戲院的觀眾席。

  看到那些少數人自私的嘴臉,我卻只能莫可奈何,如果這真的是荒謬的夢境,就快點讓我醒吧。

大隊長再提醒大家,「還有,早上才發生一起小型的疑似爆炸案,下午又出來這件案子,想必大家的工作增加不少。至於輕重順序的話,還是以綁架案的處理為重;爆炸案只要先蒐集現場跡證和情資即可,確認實際狀況之後再行調整。」

  他嚴肅地向大家宣佈結論。「想必大家已經知道了,我們這次追捕的疑犯便是畢小隊長,由於證據力相當充足,希望大家辦案時,不要挾帶私人感情,不論是同情他或是厭惡他的心態都是。」

  沒錯,我仍是相當的訝異,在大隊長說出口前,我都還保有百分之零點零一的希望,期望那只是一時誤會的錯誤訊息,現在連大隊長都正式定案,便是幾乎無可否認的事實。好在我心裡或許早已做好心理建設。

  令人反感的他們,果然會議一結束就來“探視"了。「哦,這不是屢破奇案的畢小隊嗎?是副小隊長啊,怎麼不見你們小隊長呢?」

「聽說他現在變成被追捕的犯人了!」小嘍囉殷勤地幫腔附和。

「啊,怎麼會這樣呢?不好意思哦,我剛剛沒有專心聽。畢小隊長是我們隊上不可缺的人才啊,那我們可頭疼了,他是破案天才,說不定也是逃跑的天才哦。抓不到他,我們可是要挨罵的。」

「啊,不好意思,我們小隊長是開玩笑的,大家都是警界的一份子,當然會更想幫他洗刷冤屈,不過如果他真的作奸犯科的話,那我們也饒不了他。」另一個也跟著唱和。

「是啊,不過你們跟了他這麼久,可不要學他亂來。」第三位又加了柴火。

  果然啊,他們剛剛應該恨不得準備好爆米花,坐在座位上,興奮的等待著這大快他們內心的劇情。而且看來還嫌爆米花的火候不夠,繼續加油添醋。

  大隊長走了過來,嚴聲的喝止了他們的興風作浪,他們只好無趣的走開,「夏副小隊長,你們這小隊先暫時休假吧,等到事情過了,狀況清楚了之後再說……」

  大隊長話也不及說完,突然來了二個人帶了一群憲兵,他們顯少現身,但大家都知道他們,避之唯恐不及,他們是警察內部的政戰單位,大隊長連插上話的機會都沒有,我就被帶走了。

  事情發生得太快,我有些不及反應。

  我被矇住眼睛丟上了車,帶往一個秘密的地點。俗語說沒養過豬,至少也吃過豬肉,雖然當警察沒做過這等事,但我依照著一些電影情節和故事小說的劇情,就算無法運用視覺,也想推估自己的位置。

算算步數和車子行駛的時間;感受陽光打在身上的角度;聽聽周圍的聲音;聞聞附近的氣味。好可笑哦,一名警察竟然像個被綁架的人在做這種事。

車子停了下來,我被帶出車外,我心中推估了一下,我現在應該是在幾年前發生火災的第一市場附近吧,沒想到耳邊卻傳來有點熟悉的叫賣聲。

「燒肉棕,好吃到口水流得像水庫放水的燒肉棕。」這音調和超誇張的專有推銷台詞,不是老李嗎?所以我在忠信市場才對吧,有夠丟臉的,位置的推測完全錯得一蹋糊塗,幸好沒有任何人知道。

之後又走了點路,上上下下了一些樓梯。這樣說來,我想這地點應當便是傳說中的看守房其中一處吧。

就算是警察,內部也免不了有類似的政戰單位,被特務組織所監視,在動員勘亂時期似乎什麼都有可能。

這看守房便是他們所使用的特別場所。加裝了隔音設備,且位於一般的民間,忠信市場這個應當只是其中之一。它就位於即將完工的美術館之南側,外觀和一般民宅無異,在二間背靠背房子的中間,並與它們相連,但沒有設門也沒有窗戶,因此一般人都以為這空間是二戶人家其中一戶的後端房間,其實根本不是,普通人根本找不到出入口,是一間沒有出入口的房子,據說來到此處能夠喝到好喝的咖啡,但想必事情不會如此簡單?

我和畢哥曾經追查過一件敏感案件,當事人後來便是被該特別單位強行帶走,他們當時囂張地在我們面前晃著無敵名牌,我們完全沒有吭聲的餘地,但我們當時趁機跟蹤了他們的行蹤,因此知悉了此房屋的謎人之處,當時看似無用的情報,沒想到現在派上了用場。

沒有出口的房間,我跟畢哥二人私下是如此稱呼它的,沒想到這次本人有這個機會入內親臨現場,只是應當不是喜而是悲吧。

  被看管的第一天,其實也沒什麼不舒服,有得吃、有得睡,看守緊盯我的其中一個年輕長官,弄來了肥皂和換洗內衣褲,讓我洗了個澡;拿了些洗衣粉,給我清洗衣服。

  發呆了一會兒,跟看守我的二個仁兄聊了一下,這種出乎意外的輕鬆感是怎麼回事,但也沒什麼好值得驚訝,聽說平民當兵的第一天也是如此,豬一開始也是舒服的過日子,或許先讓我鬆懈下來便是他們的目的,那就這樣吧,難道我現在就該愁眉苦臉嗎?我完全不敢想像會面對什麼樣的拷問,但等級肯定比我們單位使用的高得多。

放棄吧,關於畢哥和強森先生的事,我該想的都想過了,與其擔心這個無法得到的答案而自尋煩惱,我不如好好的放鬆休息,養足精神來面對接續可能而來的挑戰。況且這跟創作需要靈感一樣,你越急著尋求答案,腦子反而會想不出所以然;但放鬆心情時,腦子不受壓力限縮,反倒會蹦出意想不到的驚喜,啊,這樣勸自己要休息一下,似乎是種光明正大,又心安理得的心理建設,偏向偷懶的那種。

突然門外走廊響起了腳步聲,二位看守仁兄突然立正站好開了門,進來了一位貌似學者或是老師模樣的大哥,手上拿了一堆東西,轉頭跟二位看守者說了幾句話,那二人乖乖的走出房間關上門。

他拿出了酒精燈、熱水瓶、一個扁平的小木棒與看似削鉛筆機的東西,還有一組像是科學實驗的玻璃器具,我心底大喊不妙,現在逼供玩這麼大嗎?而且有些沒看過的東西,無法猜測其作用,想像空間更大。

  他從容的開了口,「請問有喝過賽風嗎?」

  「曬縫?請問那是什麼?」

  「呵,虹吸……就是一種煮咖啡的萃取方式。明天有得忙了,先輕鬆一下吧。」他笑了一下,是無法解讀的笑容。

之後的一個小時,我看著他做著科學實驗,喝了他煮好的美味咖啡,聊了一些事情……,之後他帶著器具離開,結束了咖啡時間。

「監守小組在嗎?」門外二人回房後不久,對講機突然冒出了聲音。

「學長好,這裡是監守小組。」其中一人以慌張的語氣回答。

「監守小組,這裡是三樓的值勤中心,有外人入侵,請待在原處,堅守崗位。」

「是的,我們會留在這個崗位上,請問對方目前滲透的位置在?」

「對方已經突破二樓了,但這和你們無關,你們還是要堅守崗位。」

「已經突破二樓了嗎?」緊張的二人,焦急的等待對講機發出聲音,可惜過了十秒仍舊杳然無音。「喂……學長……,你還在嗎?」

他們原本還在想是不是該去幫點忙,但覺得有可能是入侵者的調虎離山,學長才要他留在崗位,而且敵人似乎比想像中的厲害得多,與其擔心別人,倒不如該擔心自己,對方不知何時會摸上來,說不定下一秒便會現身?

 

突然傳來幾聲慘叫聲和幾段疑似爆炸的小聲響,敵人正步步進逼?一名看守者立即跑到房外,將房門鎖上,留下另一名看守著我。

怎麼回事,這裡可是戒嚴中的台灣啊,這房子可是警察的秘密看守房啊。

  難道我們還沒反攻大陸,小平同志已經率兵打過來了嗎?不、不、不,我們有美國人當我們的耳目,他們的那些衛星,個個千里眼怎麼可能沒有發現對方的軍隊調動,神經傳導也不可能不通知我國軍方才對啊。

  難道是中央政府所一直警戒的黨外暴民真的暴動了?沒想到那些傳說都是真的。

原本根據我們警界的內部消息,和我個人的情報網,都得到他們其實並沒有太大的火力這共同結論,甚至連火力都稱不上,完全不及政戰特務系統說得誇張,想想應該只是要搞臭那些異議人土,好爭取整肅正當性的手法,沒想到我竟然錯了嗎?

他們真有如此強大的火力?十惡不赦、企圖製造動盪?

就在我還在思慮整理這些想法時,我眼中那弱不禁風的房門便被踹開了,就在房內的另一名學弟準備反應時,門外一人突然上半身後躺倒在地上,現身在門框的視線範圍內之一角,我還不及驚嚇,那位看守者,即被對方手槍發射出來的子彈,以宇宙的物理學飛行定律擊中而倒地。

好驚人的瞄準速度,此時我才發現,門外上方似乎隱隱露出一塊小鏡子,原來他們在門被打開後,已經先透過鏡子看出房內的大概情形,但鏡視還原速度還是太快了吧,看來是一隻魔鬼訓練的部隊,能摸到這裡,完全都不僥倖。

二名身穿同款制服,上衣領子上還似乎節儉的繡了極為小面積三角形內含'E1'字樣的蒙面惡徒,他們的動作就像是影片快轉等級,害我看來如同慢動作般,有些搞笑且準備不及。

還不及反應抵抗,其中一人便以迅雷的動作,打掉我揮過去的右手,同時用毛巾摀住了我的口鼻,此刻我只覺得,那些在警官學校辛苦學會的防身、擒拿和格鬥技巧,面對這群人似乎毫無用處、白費功夫,如同我現在想集中精神一般無用。

  因為摀住我口鼻的毛巾中,應該沾有某些催眠用的液體,在我吸入肺部之後,發揮了影響神經傳導的化學作用,使我意識漸漸模糊。

 

  不知過了多久?我緩緩地睜開雙眼,發覺我正舒服地躺在床上,沒想到是在這種情形下,久違的睡到了自然醒,看了一下手錶,似乎過了八個鐘頭。

  控制的真好,竟然連催眠液的用量,都是職業等級耶。

被強行帶走的記憶還牢牢地存在腦中,不過我卻事不關己似的想到了一個重點,當時的看守房,是往房內開的門,就是有被踹開門的風險,如果房門設計成向外開啟的門框,就無法如此容易被踹開了吧,而是只能用拉的。天啊,我在想什麼?竟然在檢討他們的門設計不良?我也太放鬆了吧?

我左左右右的轉動頭觀察了房間,很好,這個房間的設備,看來比之前的看守房好得多,整齊、清潔、簡單、樸素,似乎是個一直在使用的四人房宿舍,而且這四人感覺都是自我要求管理嚴格的軍人?

  我感到些許安心,因為自己受到了善待和一定的尊重,他們才會讓我待在他們的房裡,而不是廁房或是許久不見天日的倉庫,而且手腳也相當自由未被捆綁。

  但也許只是因為禁錮和拷問,不是這群人的專業罷了。

  我正式坐起身,想要望向房門時,床邊的桌子上面放了一疊資料阻止了我離開的慾望,上面寫滿了圖形和記號。

好個坦蕩直接的答案,顯然這就是我被帶來這裡的解答,直接了當而不拖泥帶水,非常符合他們的軍人本色。

 

也許算是因禍得福,腦子得以有了充足的休息,能夠清晰思考而提高詢息連結和分析推理的能力。這一昏睡倒終於好好的讓自己睡了一覺,腦子十分清爽放鬆。

我拿出桌上的一張紙和一支筆,開始仔細又不嫌麻煩地寫下我對這次事件的所有既知重點,暫時讓紙代替我腦袋記憶的思考空間,並且條列式分析,透過圖形化提高視覺關聯能力。

那麼先從時間軸來看,畢哥的行為是從什麼時候發生異樣的呢?我與畢哥一起處理的最後一起案件,是破綻不少的博物館火災,雖然犯人的手法被視破了疑點,但畢哥似乎對破案的結論依然無法試圓其說,覺得那才是真正的疑點?

當時遇到了一些古怪人士,因為他們的一些提點而順勢得到了一些突破斬獲,畢哥也是自該案之後就被借調走而名目上的休了假,結果是當強森先生的地陪兼保鑣,卻又突然綁走了強森先生。

根據檯面上的說法,強森是位美國商人,一位跨國企業的負責人,依我個人收線的消息,他可能也是美國政治和軍事上的相關人物,而且與我國的關係良好,上頭才會找畢哥在他的在台行程擔任維安工作。

重點是在機場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好似一列妥當運行的例車,原本準時到達每個車站,為何突然走錯了方向?

 

回想起來,昨天我在警局的勤務中心,擔任值班警官的一員。雖然早上有件疑似爆炸案,但尚不緊急,因此原本該是個愉快的下午。

接聽緊急通報和觀看監視系統主要是值班警佐們會處理,我只負責輔助監督和緊急調度的工作。除了早上的事故插曲,這天程度上是個和平日,是故工作量並不大,所以我針對之前支援交通勤務時,發現的一個怪異事件在做調查,說來也許只是我疑心病太重,我感覺那可能是個連環事件,但事證不明,因此只是私下進行。

誰知頭洗到了一半,便收到了其他警察朋友好意私下通知我的緊急消息,再立刻偷偷摸摸的透過一些管道,拿到了聽說是重要的畫面證據,偷偷拷貝出來。

錄影畫面裡,沒面聲音、黑白影像、雜訊白線遍佈畫質不佳,如果不說就像是在看默劇片一般。

畢哥和強森先生二人到了機場、走入大廳、看看手錶、左右環顧、坐下聊天,像是在等待什麼一樣。

接著他們站了起來,畫面的另一頭有一群人走入,似乎是接手的護衛人員,寒喧幾句、握手致意、聊天打屁、談笑風聲。

不曉得這默片的劇情和導演是怎麼安排的,畢哥打破了和諧的溫馨劇本,像是走錯棚一樣,突然變成了緊張的警匪片。

他突兀地拿出了手槍,抵住了強森先生的太陽穴,那是一把非警用的克拉克手槍。

就像經過長時間的排戲,一群人熟練地自動散開,形成扇形,包圍了他們,個個神色慌張,其中還有幾個人反射性的拿出了手槍對著畢哥,這些人都是美方人士,有著立體感十足的西方臉孔,這種訓練有素的動作不也表示他們的身份敏感,過了半秒之後,另一批人也跟著掏出了手槍,做出一樣的動作,看來都是我國人員,東方臉孔,他們還跑到了畢哥的二側斜前方,看來我們派出的護衛也不是泛泛之輩。

如同是電影情節的良好教育一般。大概有固定的公式。

雖然聽不到聲音,但想當然畢哥會命令他們放下手槍;之後他們所有人集中到畢哥的正前向,再慢慢向後退了五步,就像是慢動作播放,這應該也是畢哥要求的,是我看圖說故事的想像。因為人質身份敏感,倒是無人不照做的。

後續的情形就是畢哥由後方架著強森先生慢慢後退,這是護衛奪槍的好時機,尤其畢哥無法看見後方的視線死角,就在這緊張的時刻畫面便沒了,就像看電影只拍到一半沒有結尾就硬是打出END,要你自己想像;或者要你等個幾年來期待續集一樣的十足可惡。

但簡單的說就是之後的事件發展,都在攝影機的錄影範圍之外,如此莫可奈何罷了,如同覺得不爽的話就自己捐錢去幫忙在那個位置裝一台攝影機一樣事後無補。

就在影片看完,腦中還不及思考,只覺驚愕不已的七分鐘後,馬上就被通知,警局的所有偵察員都要一起開會,接著畢哥終於在會議中正式被公告為首要通緝犯,之後就如同一開頭的如此這般。

 

  現在桌上的這些資料裡,也有畢哥及強森先生消失的相關紀錄,塞滿了好幾張紙,原本欲搭飛機的型號、目的地、同機乘客名單和背景、機組人員的相關資料……等。甚至好像連強森來台期間去了哪些地方?都記載的異常詳細,所以這群人也暗中跟監了很久?什麼目的?惡意還是善意或者只是觀察,只能確定的是這群人相當不單純。

  耳朵聽到了門外有人光明正大走來的聲音,就像走回自己房間一般自在的走路步伐,顯然他們完全不擔心我會聽到,想來他們如此坦率的態度,我該高興才是。

  門一打開,我差點沒有老派的搞笑方式,從椅子上摔下來,這位不正是爾溫先生的保鑣-溫特先生嗎?原來如此,當時就覺得他們不是一般民間的平民百姓,那位爾溫先生有著傲骨剛毅的氣勢,目光烔烔有神;而那三、四名護衛則是默契十足,動作迅速、精準確實,一步到位、十分俐落,當時帶走我的那二人,想必在這群人之中吧,回想起身形和動作的話,應當是比爾和普頓二位先生吧?

昨日見他們臂上還繡著三角形及E1的縫字,難道就是傳說中的E1部隊嗎?他們不是因為政府放棄反攻大陸,不需再深入敵營而被裁撤掉了嗎?

這樣說來他們到底在搞什麼花樣?他們是誰?這群人也和強森先生有關?後來出了什麼差錯,才找我來?看來我掉入一個很大的漩渦之中?

  「夏警官,真對不住,以這麼粗暴的手法帶你過來,望你不會介意。」

  「好說,我可不敢,你們是E1部隊吧,想讓我憑空消失也不是什麼難事,我怎敢有介意之理?」

  「哦,你竟也熟悉這方面的情報,且觀察仔細,連如此小的字體都能看到記住,不愧是警方優秀的新生代警官啊。」

  「你過獎了,所以就是這個原因和要求吧。」我伸手拿起放在桌上的資料,晃了二下。

  「沒錯。」溫特軍官露出面容和善的笑容。

  可惡啊,沒想到這像極了畢哥笑容的畫面,竟是如此之討人厭啊。

  那是相當世俗的笑意,人只要出社會久了,自然而然不自覺產生的虛假面具,或許沒有惡意,但至少是偽裝,想要減輕敵意,想要緩和氣氛。

我想起了我跟著畢哥一起辦案後的第一個案子,當時我們小隊才剛成立,還沒開始接案子,而制服刑警剛好又忙不過來,就指派了我們一件簡單任務。

我們坐在第五市場裡,品嘗美味的手工麵線,綜合口味是蚵仔、肉羹、大腸的大集合,湯焢得很鮮甜濃郁,有著明顯的鮮肉味和油蔥的香甜,麵線則很有彈性和勁道,蚵仔很新鮮,肉塊被簿簿的勾芡包覆,留住了豬肉的美味,大腸稍有用高湯魯過,非常Q彈但易嚼,好不享受。

但同桌還有一個第三人,他卻食之無味,他是個不黑不白的小伙子,還在就讀高中,被同伴強迫去偷機車,結果被捉進警局,車主不知是受到了什麼壓力,後來說是他自己搞錯了,所以這小鬼理應被釋放,但畢哥雞婆地準備帶他去見車主做一次最後確認。

待會車主應該還是會堅持他自己弄錯,那我們就會把事情當成是一場烏龍鬧劇,其實大家心底知道可能是怎麼一回事。車主大概是受到這小鬼母親的再三拜託、眼淚攻勢,不想讓他留下案底。

畢哥當時笑著對他說,「我記住你的臉和名字了,你以為我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嗎?我最討厭你這種小混混了,你可不要再讓我在警局看見你,我可是很久沒練拳頭了。」真是奇怪,長得還算斯文的畢哥,露出了笑容,卻連我都不寒而慄,我還沒有看過任何演員可以做到這極致的恐怖感,當然我知道他只是在嚇他而已。

功效要看被嚇者的個人體悟,大部份本性善良的少年仔,都會見到事情的嚴重性,和社會人士的冷酷面,但還是有少數人越陷越深,讓父母家人傷心。

第一個案子是個不了了之的誤會,結束。

 

所以他這笑容我有些熟悉,不完全是真心的,但似乎沒有害意,而他的功力與畢哥是伯仲之間。

「看來我也沒有別條路可選吧,回到警局完全無法洗刷冤屈,還不如幫您們解決問題,查出真相,您接下來應該會如此催眠我吧。」

「呵,不愧是打滾過的便衣刑警,經驗豐富。」他又笑了,氣氛看似輕鬆。

 

經驗豐富?還真的如此啊,這讓我想到我跟了畢哥後的第三個案子,當時我口中正享用著知名爌肉飯,但這次因為眼睛在注視別的地方,味覺神經的反應完全無法傳遞到腦中。

真的就如同電影所演的一般,畢哥所佈的一個線人從大樓走了出來,畢哥慢慢的跟在他的後方,而我則快步的在街的另頭,穿過人潮趕到他的前方,他一看到我在前面,竟然不急不徐的回頭,似乎在確認畢哥是不是真的在他的身後。

「我想你沒有別條路可以選了吧,我如果讓你若無其事地走出警局,我們說不定就沒有再見面的機會,如何?你怎麼選?」畢哥面帶憂慮地看著他的線人。

那個線人可能將面臨生死關頭,因為長官的一個抉擇,他透露情報給畢哥的行為可能因此被懷疑而曝光。他的大哥是個相當精明的傢伙,也許會先找他問問虛實,再設計一些陷阱,來確認到底哪個懷疑對象才是走漏消息的人。

結果事情不算完美解決,但那線人至少只受到一些小傷,只不過要遠走他鄉低調度日,但這或許也是他大哥給他的恩情?

在鄉下,開小賭做小莊;縮減規模還可糊糊口,也算半退休。

 

  看來我也無路可選了,我無非想當個好警察而已。慘了,又恍神了,想起了無關緊要的事。

看看眼前的正事。所以顯然他們認為我勢必能夠幫上忙,大方地將資料放於此處以供我翻閱。

等一下,這幾張紙又是怎麼回事,往上一看,這些文件的標題是“用餐地點紀錄圖”。什麼跟什麼啊,原來只是他們去享用美食的筆記本不小心混進來了嗎?沒想到E1小隊竟然都是美食愛好者。啊,似乎不是,上面有註明是強森先生,所以這是他們來台觀光的美食地圖。

等等,竟然跟我調查的疑似連環事件的位置雷同,真是太巧了,仔細一看再想想,裡面有些都是畢哥在查案時,順路帶我去吃過的小店,直是太巧了吧。

「我看了資料,你們也在跟監強森先生吧,先不論你們的動機,但他一個外國人這麼顯眼,有何難找之理?」

  「呵,不暪你說,正如你所說的,但一時疏忽就跟丟人了。也有好幾次強森先生他們突然消失,之後又突然出現的紀錄。」

  「跟丟?你們可是專業的情報單位對吧,怎麼可能隨隨便便就跟丟人?難道是群沒受好教育訓練的菜鳥在跟?」

  「嗯,我也有相同疑問?因為我派的那組人,他們是我們最精英的跟蹤小組。」

  「那斷線之後應該有派人去探訪、收集目擊情報吧?」

  「當然,也的確獲得一些可信度極高的交叉對比資料,甚至有幾次還是火熱的即時情資,我們也立刻派人前往……」

  「然後他們又像風一樣,來無影去無蹤消失了?」

  「沒錯。」

  「好吧,那我先問一下,這或許是關鍵,我想你們也許心裡也有數。你們是如何進入沒有出入口的那間建築物?我記得當時我雖然被矇住眼,但我感覺下車之後,有經過一個類似地下道的通道。」

接著我又直接問了第二下,「而你們又是如何把我祕密帶到這裡的?你們看來也跟強森先生一樣神出鬼沒,該不會也是某種程度的相似之處吧?」

  「是……地下通道,你果然想到了這一點。」

  「地下通道?」

  「沒錯,這是極機密的資料。說來話長,據說在歷史上,日本人算是最早摸透台灣的,就連山上和海邊也派了很多專家和學者做了調查研究,山林、木材、環境、生態、河川、海域……包山包海的論文和報告。之後水庫、河渠、港口和機場之類的,便做了很多的規劃,有些已經完成,一些做到一半,當然也有還沒有開始做的。」

  「嗯,這我知道。」

  「而他們的軍方當然也做了相當的規劃……」

  「你該不會是說,你剛剛說的那個地下通道便是日本軍方預想的吧。」

  「沒錯,你也知道柳川、梅川……等,原本都不是水泥建構河道吧。」

  「難道這也是當初日本人的後續規劃?如果說真的有加強防洪的效果,那也不無道理,等等,該不會……」

  「是的,有些日本軍官的確計劃水泥河道將利於坦克車的快速行進,尤其如果市區道路壅塞時。」

  「什麼,你說的是真的嗎?」

  「這也只是你還過於單純,其實……河道下面還有一層地下通道。」

  「你說的是真的嗎?」我拉高了音、張大了嘴問。不過想想也對,我一開始就是問這個吧,只不過是被他的“說來話長”,如同計程車司機繞路一樣而一時迷糊。

  「當然,你就是靠我現在說的通道來到這裡的啊。」

  「說的是真的嗎?」想想應該是如此吧。

  「而且通道會連接到一個地下的臨時指揮所。」

  「是真的嗎?」臨時指揮所?怎麼越說越誇張,這又更超出我的心理準備了。

  「你知道將完工的博物館吧!還有文化中心,旁邊的美術館也快完工了,就跟利用河道施工一樣,也是趁著施工的時候,在更下面動了機關。這些建築之間,還將變成綠園道相連,有很大一部份是在原本幾無水流的土庫溪上加蓋,」

  「真的嗎?」也許是習慣了,衝擊力慢慢地減弱,腦中有些空白,又塗上更白的白色似乎意義不大。

  「你如何被帶去沒有出入口的房間喝美味咖啡?我們如何帶你出來?都是透過地下通道。」

  「真的?」

  「不過我們無法完全掌握對方的所有路徑,我們是拿到日本撒離後留下的部份已完成系統資料;情報單位則是依據日本完整的計劃系統,和白團研議後,把沒完成的部份又加以改良調整去施作;而強森背後有美方依關係法協防台灣要求建立指揮中心,以日本資料又獨立完成的系統,可做為美國顧問團的緊急應變中心。」

  「真?」

  「這就跟台灣很多行政和教育一樣的大雜燴,還常常不考量自己的環境條件亂學一通。」

  「真的假的?這麼說來強森後方的美系應該是資料最完整的吧?」

  「沒錯,我們也偷偷的在通道內跟監過國內的政戰單位,所以對他們稍有了解,但對美方的就幾乎無所悉。而他們卻擁有所有的資料。」

  看來他是個嘴巴不緊的特種部隊成員,又或者他只是故意拉我下水,才告訴我這麼多,這樣一來我就身陷其中了。唉,說太多、聽太多都不好啊。

  我有些無言以對,「好吧,畢竟你們E1部隊不是浪得虛名,自然有可信度,況且你們也曾是中美合作啊。」

  「唉,我們都只是沒用處的殘兵了,早該退休,後來長官也有政治上面的考量,所以我們現在只是在照顧老長官而已。不過你說的也是事實,說起來我們也是強森先生背後的組織訓練出來的,雖然他們是退休人士,但到了民間機構的地下行動,反而更大展身手,不用綁手綁腳,關於情報工作更是不用說。」

  「哦,原來如此,我以前只是略有耳聞。」我想他們是一群屆退人士,幾秒鐘就撂倒了一群警方的政戰單位警察,把我帶出來的這等身手,巔峰狀態又是何等模樣?

  不過聽著他們說明那些地下通道時,心裡突然冒出一些熟悉感,那個規劃中的大大綠園道,該不會像最近常見的美、日卡通一般,突然地面打開了,下面是個大大的地下基地,放置了高科技的機器人,也可能是像無敵鐵金鋼一樣,是可以由人操作的,然後機器人還可以垂直起降,基地裡還有一個指揮中心,裡面有各種面板和儀器,顯示敵人或怪獸的所在位置,用無線通訊告知機器人裡的操控者,所有的資訊……

我想著想著,不自覺地笑了起來,想到以前看到的科幻情節,和現實獲知的地下指揮所,突然覺得有些是真的,有些還差很多,竟然就這樣無法克制的一直笑,笑到腰也疼了。

一旁的眾人覺得莫名其妙,他們不是我,自然無法知道我想到了什麼,不過我也覺得有些對不起他們,在這種緊張時刻,竟然想起了這種無聊的小事。

好吧,嚴肅一點來想的話,假設這個以博物館到文化中心的基地為中心,那透過梅川往北可以接到水楠機場,再開一下車也可以到清泉崗機楊;走太原路的下水道向東過去,也可接到新社或東勢,到後山也方便;麻園頭溪則南向接近鳥日,有成功嶺,再過去就台中港。

假設市區交通擁塞時,這些地下通道便可隱密又快速的撤退或進入,陸海空一應俱全。

「既然你們會找我來,便是你們真的遇到難關了吧!想透過我對畢警官的了解,幫你們找到他吧?不過老實說,我對畢警官也不是很熟悉,他其實很神祕。」

「當然,他的神祕感我們也略有所聞!」

「好吧,不過可惜啊,我想畢哥的房間應該被我們警方給封鎖,然後搜查了好幾遍了吧,重要的事物都會被帶回警局保管,如此一來……」

  這群令人感到畏懼,但又覺得做事可靠的短期伙伴們,馬上從背後拿出了好幾本的相簿,他放到了桌上,隨意攤開了其中一本給我看。

  我翻閱了一下,馬上就知道這些熟悉的圖像都是在畢哥家中拍的照片,還有另外二本也是。而剩下相本裡的照片,拍的也是畢哥的所有物品,只是地點改到了警局的證物保存室,以方便警方可立即查閱的可能重要證物。

  這群伙伴做事果然穩當,看來應該是深夜時刻進入偷拍的吧,必要的話,當然也可攜出,只是會太打草驚蛇。

  不禁驚覺我們警局防備之薄弱實在有些嚴重,二十四小時燈火通明的日不落,似乎毫無用處。又或著是這群人能力太強?又或者根本有內應?也可能他們如同古代的什麼皇族直屬密探,拿出了什麼令牌,讓長官們唯命是從?不對,如果他們真得這麼罩得住的話,就不必如此大費周張強行帶我來吧。

  後來他又領我到隔壁房間,那裡資料更是齊全,幾乎是把畢哥房間裡能拿到的資料複製過來了,連牆上的世界地圖、台灣地圖和台中市地圖也是買相同版本,照著一樣的位置黏貼上去。

  依照他們的說法,他們只是儘可能的不漏掉任何細節,但照我來看,或者世俗的眼光來看,已經到了神經質的地步了。

  例如書桌旁的書櫃,裡面所擺的書,也要做到一模一樣,買得到的就買,買不到的就做本假書,貼上書名放入。他們說,也許書名的排列方式也是個線索,大概我們警察的辦案方式比較小兒科吧,他們情報系統所謂的線索根本就是變態。

  更不用說桌子上的透明桌墊了,依著拍回來的照片,畫了各種圖案上去,有歪斜的十字、繁星點點、還有一些線條。

聽他們這樣說明,我覺得就像以前所抓過的一個跟縱狂一樣,那人是一個房東,他常常進入他出租女房客的房間,之後複製了一個一模一樣的,在他另一棟大樓裡。

  「那麼就請夏警官幫幫我們吧,如果需要什麼都請直接跟我們提出要求,我們會想辦法拿來的。」嗯,看著手邊的一切,對於他們的能力,我可是一點懷疑的餘地都沒有。

  「另外我猜想您已經看過機場的影片了吧,而且您遲早也會問我,我直接了當的跟您說吧。所謂的政治呢,是很複雜的,也不是我們玩得起的,但大家都各自為主也就身不由己了。」我聽到他這麼一說,心想完了,那我是該聽還是不該聽呢?

  「為了不讓你陷得太深,我就不說太多。簡單的說,我國的政治上有分派系,美國也一樣有,然後物以類聚,愛錢的就會找上愛錢的,有正義感的就會找上有正義感的。」他這話聽來不無道理,我大致上認同。

  「不過每一派的人都會說自己這邊才是正義的一方,我也不好意思本位主義。我們的頭頭和強森先生是盟友,也不知道另一邊的人,為何不滿強森先生在台灣的活動,因此以他的敏感身份,想趕他回去美國,結果在機場遇到的人之中,我們透過影片有確認到一、二個較強硬鷹派的激進人員,我想強森先生的警戒心啟動,所以深怕無法單純的回到美國,才會和畢警官一起逃離的。」

  「哦,也就是說,你們認為國內另一派的人不知道那些激進人員會私自做出莽撞舉動嗎?」

  「是的,只能說他們情報收集不夠才會和那個組織合作,那二個人常常暴走,不是那麼好控制的。」

  「原來如此,所以強森先生和畢哥他們套好招了。」

  「是的。那一派人士其實也和我們一樣,一開始就試圖跟著強森先生的行蹤,但他們沒有地底路線的資料,想必常常跟丟而懊腦不已吧。而且他們也許有發現我們暗地出現在保護強森先生而不好下手。」

  「原來如此,那麼目前看來至少警方不屬於另何一派嗎?或者不是主導者,只是被用來追查強森先生的下落吧。」

  「我想是的,或許有少數人私下和他們有所接觸,但至少高層方面是獨立超然的。」

  「原來如此。」真的是如此嗎?說不定你們這一派才是愛錢的那一邊?還是你們根本就和強森先生不同邊?現在一想,難道昨天早上發生的疑似爆炸案真是巧合?

 

  下午。突然想轉換一下心情。

自從來到這裡醒來之後,先是向他們口頭詢問已知情報;看了他們辛苦從警局和畢哥家中帶出來的所有圖片、文件和物品,仍然還有一大片的空白還未描繪出真實的樣貌,腦子出現疲態。

  突然想起他們有從畢哥家中拷貝出來的幾卷錄影帶,影帶貼紙上的標示也仿造的儘量一樣(也許字面上暗藏密碼嗎?),大略看過那些貼紙的內容說明,大都跟畢哥的興趣有關,有象棋解說、偵探影集和電影,甚至還有機械、電機、模具和商業……等有的沒的教學類影帶,優秀的警官果然不簡單,要自學的東西果然不少,看來我果然還有努力空間。

  當然不免俗的還有些是回憶紀錄的影象,親人結婚、警校畢業典禮、登山活動之類的,不過比較吸引我注意的是運動類的影帶,我拿出了其中一卷。

紙條上面寫得似乎是棒球比賽的實況,但說不定是有心掩飾內容,而寫上的題不對文的小聰明嗎?該不會是什麼好料的吧?不,雖然畢哥稱不上是正直,但他看來不像是看好料又要假裝沒有的人。

  我沒有畢哥喜好棒球的印象,所以如果真是棒球比賽的話,我倒真想看看。他們帶我到一間有錄放影機和電視的房間,心中也帶有一絲絲希望錄影帶內容真的是好料的心情下,開始觀看電視上所播出的畫面,果然是棒球,我真的不覺得遺憾。

 

  黑白的影像,畫面有些模糊,不時還有突兀的線條。但這可是經典比賽的夢幻逸品吧。

  比賽來到了五局下半,青道以2:3落後,但青道此時已攻佔了二、三壘,緊張的二人出局,打者觀察投手的動作,並調整呼吸和身體節奏,對球速不慢的快速球,俐落地揮棒。

  這球迅猛地往右外野飛去,位置可說是相當的深遠,而且球勢一直沒有減緩的跡象,還在不斷延伸,這並不是用手傳球,或平時練習時的外野飛球的弧度,是比賽時才偶而會出現的尾勁軌跡驚人的飛球,如果沒有十足的比賽經驗,大概難以接到此球。

  外野手一開始就判斷正確,球一飛出來的瞬間,就先轉身向後跑了,邊跑邊看了球一秒之後,依著他的經驗,知道此球不同凡響,一般外野手,可能會開始減慢速度,以為球的落點只會在三公尺外,但他直覺絕對不可輕忽,這球可能會更為延展,而且還會帶旋,往界外線移動。

他先預測落點會更向全壘打牆和界外區後,便不再看球,而是回頭專心奮力地跑動,依經驗累積感覺球快落地前半秒才再回頭尋找球的位置。

幸好他有此打算,因為即便他已料敵從嚴,這顆球仍然讓他有些驚慌失措的奮力跳起才接到。紅陽隊也因此度過了這個失分危機。不愧是傳說中紅陽隊的選手,實力早已超越同齡的球員,擁有不凡的速度、十足的判斷、豐富的經驗和練習,才得以接到這顆原本該是的二壘安打,就連青少棒選手也都幾乎接不到才是。

  沒想到真的是棒球比賽的影象,回頭一看,那堆影帶中,紅陽、金龍、巨人和七虎……不可勝數的名稱在影帶上的貼紙上出現。身為棒球迷突然羨慕萬分。

  畢哥竟然有在看棒球,看來他的神祕果然超出我的想像許多。

 

休息結束,我繼續跟他們盤點資料上當時跟監強森先生行程的紀錄。因為資料太多,我想要先聽聽他們的長期跟縱心得說不定會有個方向可循,結果出乎意料的得到畢哥只是帶著強森先生去吃吃喝喝的結論。

  「一開始大都去隱身咖啡店喝咖啡和紅酒,此外就是去一些有名的傳統小吃店家用餐。」他們給我資料相當仔細,時間以秒而距離以公尺為單位且飲食品項和價格也有的紀錄表時,這樣說著。

  隱身咖啡!記得最後那件案子剛好有去過一次,只是剛好對了味才不斷光顧的巧合?還是店家有賣酒、強森先生也有這方面喜好才去的恰巧?在訪台的前半段時間,幾乎是二、三天去一次,但過了一個多月之後,就突然不再前往,反倒是E1跟丟的紀錄開始增加,這個空白時間又是怎麼回事?他們是利用地下通道去了哪裡嗎?

  「強森先生喜歡品嚐紅酒嗎?」

  「是的,我們之前得到的訊息及他來台之後去消費的行為舉止,看來都有相當的品味,所以才一直去隱身咖啡。哦,抱歉,那店不叫這名字,我們是跟著畢警官這樣稱呼它的。」

  品味是嗎?紅酒是吧?因為菸酒的管制,台灣應該少有人懂得紅酒才是,可真是苦了這群人去想像何謂品味的行為舉止,老實說咖啡一樣是舶來品,狀況也差不多,而我也一樣大都只是想像。不過看來畢哥的嚮導工作,一開始是個爽缺啊,為何臨去秋波會遇到這麻煩呢?

  偷印回來的紙本資料裡,畢哥房間的眾多記事本中,好像也有看到去喝咖啡和紅酒的感想紀錄,當時快速的翻閱,想先在腦中建立索引表時,好像有瞄到,看來可以先針對這個部份去仔細看看了。

  我再度回到了房間,拿出了很多畢哥記事本影本開始找尋。他們的頭兒-溫特也跟在我後頭進入了房間。

  「所以你們應該也懷疑過強森先生的來台行程吧,為何還有另一派人也跟監他們?為何一直跑去一間咖啡店……」我話還沒說完,他又從身後拿出幾本資料。

真的是恐怖的隊友耶,真希望你們真的是正義的一方,是無敵鐵金剛那一方啊。那是咖啡店老闆的工作日誌、私人日誌、進出貨表、帳本和活動行程,都是影本且相當完整,就連活頁紙的排孔也都一五一十地印了出來。

沒錯,警方和另一派人一定也找了咖啡店老闆好幾次,但這些資料那老闆應該不會輕易的給,所以警方也許沒這些資料。而這群伙伴已經事先考量到這點,偷偷到特定地點,影印出這些資料了。警方因為守則而無法輕易做出的事,對於兵不厭詐的軍人來說倒是一點都不以為意啊,而且也不自己拿出來,還要我問的時候才如同獻寶一樣秀出來,是在考驗我的推理能力嗎?

至於另一派人想來也不會是奉公守法之輩?

 

 

= 隱身咖啡店 =

 

今日重要記事:

一年多前,我終於實現人生的一個夢想,開了這間居家風格的咖啡店,這多虧了家人和朋友們的支持和鼓勵。

不過要擔任一個咖啡店老闆,可沒有這麼簡單,尤其是我們這種自烘咖啡豆業者(雖然是稍有年代又稍陽春的烘豆機),不只需要顧好烘咖啡所有流程的細節,最後還要在顧客面前,提供最好的咖啡饗宴。

店開了一陣子之後,這裡就會有不少熟客,他們也會在店裡輕鬆自在的氛圍下,透過愉快的交談而相識,大家都能成為好朋友,這也算是本咖啡店的一項服務。

工作時,跟客人保持適度友好,適度的聊天,或許也算是吧台手的部份工作之一。但畢竟工作量可不少,接待客人、沖煮咖啡本來就需要時間,空閒時還要做些搭配咖啡的甜點,因而無法隨心所欲的暢言。雖然很想請員工,便能和客人、朋友多些聊天的機會,但可惜我沒這麼多資金。

 

今日重要記事:

這一年多以來,我其實相當幸運,大多數的客人都相當友善,對我也相當支持,有時候還會幫我忙。

不過最近每到了晚上九點零五分,我的心情漸漸鬱悶了起來,感覺路上的街燈似乎也同心情的作用一般,變暗了許多。

 

今日重要記事:

和客人之間大都能聊得很盡興,除了他之外,他是話題終結者,也是句點王,他那奇特到沒有人能懂又自以為厲害的冷笑話,相當無趣。

其他客人聽到後,沒有一個人笑得出來,原本我還會幫他充充氣氛,稍微幫他講解一下,沒想到卻使得他得了便宜,更加變本加厲,肆無忌憚地荼毒我們的耳朵、腦和心志。

原本輕鬆愉快的咖啡店空間,他隨意脫口的幾句話,如同大量釋放出有毒灰暗的霧霾,所有人立即感到空氣污濁到難以呼吸,感到幾乎不見燈光的絕望。

沖泡咖啡可不是隨隨便便做就行的,需要相當的集中力,聚精會神,另外還要服務每位客人,提供他們餐點和飲品。我可不是他的搞笑搭擋啊,難道一名警官要如何應對進退都沒有訓練嗎?看不出我很忙嗎?不會察顏觀色嗎?我忍不住的納悶。

還是我哪裡不小心地得罪了他,他才會來搗亂?

  磨豆機早就只剩齒輪空轉的聲音,因為豆子早已磨光,但我卻恍神地在腦中播放著那個男人今天的惡行。

  不對,他是考驗我的人,是結予我磨練的機會,只要能突破他這一關,我就能夠更上層樓,我只能這樣安慰自己,希望上天給我的這項考驗能夠趕快又順利的結束。

 

今日重要記事:

  「哈囉,老闆,我又來提升你店裡營收了!」他那陽光的手勢和舉止是多麼的和善,但說話的內容卻自以為是又幼稚,我甚至不想看到他現在是什麼表情。

那個怪男人又要出現了嗎?那個妨礙我工作、影響我情緒、搞壞店裡氣氛的惡魔又要出現了嗎?擁有準時來咖啡店的美德,卻又那麼惹人厭惡,是多麼不相配啊。

  一開始我以為他是個友善的客人,雖然是個警察卻沒有架子,只是靜靜的喝著紅酒和咖啡,也相當謙和有禮,偶而說些他處理過的有趣案件。

  但是首先是麻薏,沒錯,就是我們台中人才吃的麻薏,自從他說出這二個字開始,一切就變了調,彷彿指揮家突然變成門外漢似的使得一個古典樂團亂了調。

  麻薏本身沒什麼錯,我個人也滿愛吃的,將麻葉揉爛之後入水煮,加入些許白米,搭配本身富黏液的秋葵、也許小魚干、煎蛋、地瓜也不錯,隨個人喜好調配。麻薏本身微苦但又帶有甘味,喝起來極為順口,通常是夏天常見的家常味,但是……

竟然說那白酒喝起來像麻薏加上地瓜,哪有人這樣形容葡萄酒味道的啊,竟然還跟我自豪什麼台客品酒法,美味的酒被他形容為一種聽來廉價且沒深度的酒了,我可還要做生意的啊,大哥。

  我為了開這家店,可是花了極多的心血,構思、洽詢、詢價、學習技術、軟硬體改裝、裝潢、線路規劃、擺設、杯具設備、動線、氣氛……,反覆的修正、更改,才確認最終版本的。而且我又不是有錢大爺,這通通是借了錢要還的。

  一天工作至少超過12小時,仔細確認、調整、改善,以維持咖啡品質口感,提供客人滿意的服務,才能有現在的咖啡同好。

原本愉快的工作情緒,又被他破壞了,所以每天閉店後,我坐在店內準備沉澱心情時,必須先在“工作記要”裡紀錄他的駭人行徑,變成了我封印負面情緒的固定儀式。

我需要將他的惡行,一個一個字的藉由書寫在紙上封印起來,將錯誤的想法,由腦中轉到紙上,明天才能再正面的迎接客人。沒想到竟已經連寫了六天了……進而成為一種習慣。

是的,他是來提升我的人,上天這麼安排必有其用意,如果這都能克服,就沒有什麼好怕的了。

 

今日重要記事:

他,沒事竟然打擾其他客人!有些客人就是想一個人來靜一下,做做自己的事,為什麼要破壞他人的私人空間和氣氛呢?我一個人受苦受難也就算了,竟然連我的客人也要冷笑話攻擊、不看場合亂問話干擾!

難道是我的“置之不理”作戰的反效果嗎?我不理會他,他竟然去吵其他的客人!希望不會造成他們日後的困擾。

他後來看到其他客人有時候會幫我忙,也好意的學了起來。但卻常常好心過了頭,讓人覺得是否另有所圖。

還記得有一次,我差點趕不到丟垃圾,他竟說要替我拿去丟,便騎著機車載了垃圾去找垃圾車,沒多久回來說他舊機車的鎖頭內齒痕已磨損嚴重,鑰匙容易掉落,可能掉入垃圾袋中,跟著丟入垃圾車了,所以沒有熄火;他去打鑰匙也同樣因為鎖頭齒痕磨損而徒勞無功,只好花了幾百元,去機車行換了新的龍頭鎖,還大器地說,只花幾百元就能解決的事,真是幸運,當時我竟然還覺得對不起他,現在想想,說不定那一切都是他刻意安排好的戲,根本沒有鑰匙不見這回事??

  想著我竟發呆了一下,咖啡持續流人杯中,早已超過容量,我卻渾然不覺,雖然我的眼睛明明盯著杯子看。但視網膜傳遞給大腦的信號,卻因為那男子的囂張態度,畫面佔滿了整個腦中,而沒有情緒去處理。

 

  今日重要記事:

他最近常帶一位獨自從美國來台灣旅行的客人前來,他在那外國朋友面前竟然裝出高尚的模樣,原本暴走的情形變得極為收斂,我也落得輕鬆,不過他英文倒是流利。

  這位外國客人似乎是位講究品味的生意人,他也喜好葡萄酒和咖啡,他們也常討論台灣小吃,似乎很享受台灣味。

看來我的考驗要結束了,為了將累積的負面能量轉為正向,我決定紀錄整理他的豐功偉業;既然開門做生意無法逃避,就規劃出不同狀況時的應對方式吧。事後看看或許也能自嘲吧。

 

(一)、他自以為好玩的替我的餐點取名字,我很忙的,哪裡有那個閒工夫去轉換回來他說的那些怪名詞。

=>白奶不奶(或純情白奶),指的是奶酪不加奶油,這個人有健康症候群,一天到晚看健康資訊,然後奉為聖經,任何會影響健康的事物,他都會盡量避免,而紅酒和咖啡則是健康正反意見都有,所以他都會適量飲用,早知道就跟他說,紅酒和咖啡都有害他的身心,這樣他說不定就不會來了,說了一堆的重點是,他怕奶油。

=>巧奶不奶,說的是巧克力奶酪,不加奶油的簡稱。

=>溫拿五虎,用香港歌唱團體來代稱溫拿鐵。

=>足球時間,難道也是足球迷?巧克力歐蕾的代稱(足球加油時會歐蕾、歐蕾、歐蕾的喊)

(二)、還有無盡的不好笑冷笑話,比如:

1、為何住在捷克首都的人,喝啤酒時,一次就要喝五瓶?布拉格。手出布就是五。

2、李小龍最討厭的三國人物?阿斗。李小龍會阿斗阿斗的一直喊。

3、美國牛仔最喜歡的葡萄酒,釀製用的葡萄品種是?希哈,牛仔會希哈希哈一直喊。

4、咖啡二哥是誰?業界尊敬的前輩,我不方便說明,他說是一種手勢。

5、花生生乳酪,花生是媽媽,乳酪是女兒。

6、愛丁堡是英國蚊子最勤奮的地方(明明英國幾乎沒有蚊子的不是嗎?)

  (三)拿出書來裝模做樣:

除了剛剛說的愛看健康資訊外,他喝酒還硬要裝模做樣看書查資料,原本好好的微醺氣氛,搞得像科學研究還是辦案現場,而被破壞殆盡,這樣就算了,書上所寫的通用味覺描述法不去使用,還扯到什麼台式的辨味法,甚至自得其樂。

蔴薏湯、筍乾、黑楜椒牛排、梅干苦瓜飯、藥燉排骨、芒果冰、梅干扣肉、香吉士果汁、仙草茶、養樂多、柚子茶、檸檬愛玉、粉粿、芒果乾、番薯、麥芽糖、百香果汁、土芭樂、蠶豆酥、啤酒花。拿這些來說明紅、白酒和咖啡,真是應有儘有、聯想力豐富還是創意十足啊?  

我都不知道要說什麼了,過於隨興的舉例,大家要怎麼想像呢?難道我以前看的風味輪是看好玩的嗎?

(四)看著酒櫃,竟說要幫我檢查萄葡酒有沒有過期(難道有貼賞味期限嗎?)

(五)然後還發生過不少事件:

撞門事件、搬沙發事件、松阪豬事件、一天來三次事件、一次三杯拿鐵事件、老酒沉澱物事件、肉包子事件(一直問人味道如何)、喧賓奪主事件、硬要我找零錢給他事件、把店裡當他的書庫事件、把店裡的冰箱當成他的事件……實在是族繁不及備載啊。

 

  今日重要記事:

  想到上星期竟然還整理了他的一些壯舉,就覺得自己也變成怪人了,不過其實那也只是其中一小部份事蹟而已。

  另外,他說過他吃飯不喜歡加調味料。所以吃乾麵不加西泉辣椒;吃火鍋不拌沙茶;吃水餃不用醬油……喜好吃食物的原始風味,因此舌頭乾淨得沒話說。

大概因此喝紅酒便特別敏感?但別以為這樣就會像漫畫小說的主角一樣變身美食家,簡簡單單就說出有什麼味道、調性,因為他沒有經過味覺訓練。

  純梅洛有時覺得苦;夜丘中心地塊的水果醃漬味他覺得鹹;覺得希哈有時太刺激;太正統的黑皮諾又覺得太檸檬酸;卡本內蘇威翁沒醒時丹寧太重;金粉黛丹寧太少又放不久;馬爾貝克太沉重;有些田帕尼歐年輕時酒精感太重;白蘇威翁太油鹹像泡麵油蔥包。

這些都是他的個人喜好,畢竟他也才剛喝沒多久,個性古怪不愛與人交流,但又固守己見聽不下意見,難以引導所以難免會產生不少誤解和執念。

那麼他到底喜歡喝什麼,萄葡酒不就是變化性高才顯得有趣嗎?

 

  今日重要記事:

他,最近真的不再出現了,真是謝天謝地啊。

不過最後讓他不再盤踞這裡的關鍵,是因一杯我個人也在試驗烘焙法的咖啡。記得那位畢警官所帶來的外國客人首次造訪之時,曾透過畢警官的翻譯,向我說明了他們美國東岸有一些淺焙的趨勢,這個畢警官翻譯完了之後,又跟外國朋友交談了一會兒,他說沒喝過覺得好奇,竟要我負責烘給他喝看看,可我這裡又沒好一點的烘豆機也沒有豆子,如何能成呢?

沒想到不說還好,他竟拜託那外國朋友透過管道拿來了不同國家的咖啡豆,之後更送來了一台德國製造的新型烘豆機,機台標示和說明書都是原文,把我搞得暈頭轉向,不過辛苦還是有收獲的,我發現如他所說將咖啡作淺烘焙,加上手沖沖泡,會有清爽的酸甜口感,果然別有一番風味,國內現在或許並不流行,但日後肯定會引起風潮,只是幾十年內,國內的飲料和咖啡市場喜好、消費能力、機台引進成本、咖啡豆的流通能力,應該都無法成形。

  而畢警官喝了幾種咖啡豆之後,有一杯讓他驚為天人,那杯是衣索比亞的西達摩-班莎日曬,乾香氣明顯而誘人,沖泡後有些人覺得會有紅酒感,濃度高時,開頭的酸、中間的苦、尾段的甜,皆很強烈,莓果味更是它的特色。

他一喝完立即拿出了心中的台客品味寶典,找尋他的台灣味,然後說有像梅干扣肉(也許他中午剛好吃了這些東西),的確有點像紅酒的梅洛或格那西口感,感覺咖啡的味道變化也十分有趣,沒想到他就開始進入了自己手沖咖啡的世界,而外國客人也同聲附合,表情極為喜悅。

他們後來對手沖玩出了興趣,甚至還買了手沖器具,只是一開始打錯了算盤,磨豆機竟然買了非專業廠商生產的手搖磨豆機,甚至是不知名的廠牌,難怪會有刀軸竟然鎖不緊,誇張到歪斜,而上、下刀盤在轉動時會產生碰撞。

  想也知道這樣顆粒大小當然不可能一致啊,加上他們還是初學者,對咖啡的口感也沒什麼自信,不確認自己哪裡有問題,是對還是錯而不知所措。

因此那天我的營業時間到了之後,他們向我要求要自己沖看看,然後要我幫他喝喝味道,他們除了驗証自己的手沖方式是否該調整之外,另外還要用我這電動的磨豆機,確認磨出效果,與他們的手搖磨豆機做比較。經過那天的測試對比,我想他們大概有考慮買電動磨豆機吧。

  雖然開門是要做生意,有很多準備工作要忙,還有甜點要準備,我自己安排了許多工作進度要完成,但身為咖啡人,基於推廣咖啡的使命感,而且他們買了我的咖啡豆也算是我的客戶,一開始的初學階段,是該幫幫他們看個一、二次上手一下,當然爾後根本的手法便該他們自行學習調整了,畢竟是他們自己要喝的,要調整沖成自己喜歡的口味。

  當然那天我喝完之後,免不了給了他們一些手法和流程上的建議,後來他們便自己買了書以了解理論觀念,再自行調整出自己的沖法。

 

 

= 夏警官 =

 

蔴薏、梅干扣肉……等食物,在E1小隊跟監保護強森先生過程中所蒐集的美食地圖裡,都曾經去過以這些食物而聞名之老店吃過,有些是畢哥個人喜歡去吃的店家,在幾次辦案中餓到忍不住時,他也曾順便就近帶我去這些店家享用;不過也有幾間卻和他以前推薦予我的名單不相同,難道決定去哪一家店的主控權不在於畢哥嗎?

畢哥以台式品味法,聯想到台式食物之後,都會帶著強森先生至擅長該項食物的知名老店吃個一次,像是在炫耀他的味覺一般“看吧,沒錯吧,那酒和咖啡的味道,是不是跟這食物很相似呢!”

真是惹人厭,心中不自覺罵了起來,以往對畢哥的印象變得模糊,逐漸冒出另一個模樣;完全能夠理解老闆的辛苦之處,多想跟他說聲加油,真是吃苦耐勞又善良的老闆啊。

我看著幾本老闆手寫的“重要記事”,突然發現了一個怪異的地方,我心底冒出了「原來如此」的聲音;臉上露出了一抹帥氣的微笑(?)。

我向他們提出一個大膽的請求。希望可以讓我去見見咖啡店老闆,有些疑惑想要當面請教他,而且我曾經跟畢哥一起去過那間咖啡店,老闆應當還記得,或許更能降低那老闆的戒心。他們討論後,同意了我的要求。

博物館還在為了開幕而趕工,只有工人和職員穿梭其中;博物館後面的高爾夫球場也沒什麼人來練習;位於果嶺對面的咖啡店在今天星期二是公休日,當然也不會有客人,但有時老闆會去店裡,閉門做甜點或處理事情。

強森先生和畢哥有段時間常常出沒這間咖啡店,想必因而變成警員同事們明察暗訪的熱門景點。

被E1強行帶走的我,相片應該也印在通緝榜上了,大大的照片連青春痘都一清二楚,生性低調的我總不能光明正大的去敲門吧。

我們在地底下穿梭,空氣不是很好,有些地方因年久失修而有磚石掉落,而且免不了會有滲水,地上因此也日積月累了不少泥沙,老鼠、蟑螂、蜈蚣有時候會出來打招呼,至於我認不得的蟲子我就不提了。

下來前他們就跟我做了一些心理建設,所謂的地下設施,畢竟是冷戰高峰期的產物。

雖然美軍顧問團和美援停止後,美系地道應該就停止開發了,不過強森和畢哥他們還可以到處跑,想來應該還算暢通乾淨,畢竟是美國人自己要用而蓋的。

至於國內國防的祕密地道,據他們的情報了解,似乎只留下幾條重要通道在使用,就像我被帶到沒有出入口的房間一樣,其它都已經封閉。

而我們現在所走的舊日系通道,就更破舊了,不僅沒有維護,某些無法再行走的通道,他們還要幫忙做必要的填補和固椿再封閉。

安全帽上綁著頭燈,光線隨著轉頭左右掃射,“光線”一詞此時貼切無誤。

終於往上爬了,手握和腳踩的都是ㄇ字型的鋼筋條,都有明顯的鏽蝕,上去之後又走了一小段路,到了一個狹小又矮的空間,需要蹲著走進去,走到了底,前頭的人似乎按了什麼東西,我聽到了一個小聲響,之後聽到了他們搬動石頭的聲音。

我們一個一個依序爬出了洞口,我排在中間。慶幸這不是打地鼠,沒人會打我們頭,但身上盡是灰塵。

哇,我心中大叫,坑道探險直接到了終點站,口不是什麼人行地下道或是人孔蓋,而是直接到了咖啡店的後門。事後我才知道,這個地方是淡溝里,也就是以前曾經有一條不大的排水溝渠,後來隨著都市發展而不再復見,這裡有幾戶民宅在興建時,配合國防需要,做了類似防空避難通道的設置,但現在幾乎沒有住戶知曉了。

「你們是怎麼進來的?」老闆看到我們的第一句話,這也難怪,因為他明明關著門的啊。

「這是機密。」普頓先生嚴肅地開口回答他。

「好吧,你們是誰我不想知道太多,反正你們一定又是來問畢警官的事吧,到底是有幾組人在找他啊?該說的我也都說了啊,他純粹只是來喝咖啡和喝酒的啊。」

「老闆你還認得我吧。」我冒出頭開口問他。

「哦,是一開始來過的另一位警察大人。」他點了點頭。

「那我直接問了,你有紀錄過畢警官喝過哪些咖啡和葡萄酒嗎?更重要的是,他所表達出來的味道,是哪些食物?」

「我沒有特別紀綠下來,但腦子倒是被迫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手指敲著自己的腦袋。

「被迫?」

「是啊,他就像在考試一樣,仗著身為客人的姿態,一直重複問我他哪天喝過哪些?好像不知道會對不起他一樣,就算我忘了,他也會背給我聽。這成了他每次來必考我的題目,久而久之,我竟然也記了下來。」

我向他要了他記得的答案,抄寫在紙上,時間和飲品,然後是對應的食物,這些食物果然有點熟悉,不過……似乎數目只有一半,不夠完整,原來如此,下一個是嗎?在哪呢?

「看來你的消息也滿靈通的,畢警官一出事,其實你也得到消息了吧,所以你的重要紀事中,和他有關的的最後一篇,那是重寫換過的吧。」

「沒有這回事,而且你怎麼會知道……算了,我也不想追究,民不與官鬥,算我倒霉。」

「你放心,你也知道我當時和畢警官一起來過。如果後來他們真的沒再來過,你怎麼會知道他們後來沖咖啡有了什麼進展?記事本裡日期完整沒有遺漏,但你重寫過其中幾頁吧,那幾頁寫的筆跡就像知道會有人來閱兵一樣,不自覺的工整了些、姿態端正了些、隊伍整齊了些,如同經過演練而井然的書寫,與平時輕鬆模樣稍有不同。

我才又請人來看正版裡後面那幾頁所留下真正的壓痕筆跡內容,幸好那紙質簿又軟,你書寫力道也不輕,我看好像有提到另一家咖啡店吧?」

  一說到這裡,老闆的臉色突然變得有些難看。

「……,既然這樣那只好請你們守好這個祕密,因為我開店營業時間比較晚,我便建議他們可以到我朋友開的咖啡店去討教,我朋友上午便營業,而且也順勢摸索淺焙的手沖咖啡一段時間了,是同業和同好。真沒想到我介紹他去,現在卻給我朋友增加了麻煩。」

那可真是不好意思了,但E1監視紀錄上的空白時間,總算有了解答嗎?如同考試還是不要留下空白的好?只好沿著這條路走下去,看看目的地是否如我所想?試著找出答案。

  離去前我由衷的跟他說了句:「工作辛苦了。」應該只是想代替畢警官道歉吧!

 

  = 癮潮75 =

 

  隔天星期三,前往另間咖啡店,繼續坑道探險。

明明該是白天,周遭卻是陰暗,感覺時空有些混淆,彷彿昨晚洗的澡睡的覺沒有發生過一樣。要去的咖啡店,應該就是E1小隊空白時間裡,強森先生和畢哥利用美方地道系統前往的地點。

  "癮潮75咖啡“位於靠近三塊厝的農田中,隔壁是間工廠,據說此處將規劃為重劃區。

都市重劃區聽來很有都會感,未來道路設置寬廣,聽說還要連同電力、電話、天然氣等管線一併規劃,以求跟上現代化的腳步。但尚在規劃階段,四周還只是稻田,未來會如何發展也不得而知,不過大家現在都說著台灣錢淹腳目,整個是爆發戶的心態,的確該轉變為有制度、規畫和長期計劃才行,都市計劃是該長體考量。

世界變化的速度越來越快,現在人車罕至的道路,未來可能不足以應付車流量,同樣的,就如畢警官讓他們在研究的苦苦黑水,也有可能變成人手一杯的景象嗎?又如同隱身和癮潮75二位老闆被逼著研究的什麼淺焙,喝起來竟然會有水果、堅果、草本、木質、花香……等調性嗎?時代的變遷啊!

不過事也有正反,以後都市大樓林立,孩子何處奔跑;學校課業比國外繁重,活動類的課程還被拿來上課,學童如何強健身心,養成運動習慣;台海漸行平靜,說不定以後二岸還會走向合作發展,不再大量徵兵,想必國人的體能或許將大不如前,那麼港片功夫巨星李小龍電影精武門中東亞病夫稱號是吸食鴨片者;而未來台灣人跑個一千六百公尺也許會遠遠落後外國人,不知會不會被稱為東亞弱夫呢?

但也許也不需如此悲觀,科學家不就說,未來人類只動腦的話,將演化為頭大而四肢縮小的型態,如此看來我們就是走在演化的前端嗎?

為了避免曝光,慎重其事的再次利用了地下系統。仍舊走在不舒服的通道,這邊他們極少使用,狀況更是慘破不已。快到目的地時,通道到了盡頭回到了地面。先找了一處灌溉溝渠擦拭除去了身上的髒污和灰塵,接著從袋子中拿出替換的服裝變裝,然後再次上路。

走著走著,就來到了目的地,是位在農田間有著庭園的透天厝。店內使用新潮的VICTOR牌磨豆機及各種我不了解的機器。

店內已有三位客人,他們面前皆放著美味的咖啡,每杯聞來都相當香醇。

我一時忘了自己來此的目的,只想著立刻跟著其他客人來上一杯,要點個什麼呢?聽畢哥說過,新手也許先喝個咖啡牛奶才不會太過刺激,所以我也點了一杯,他突然走到了最裡頭,掀開了一塊大大的花布,所蓋的大型機器顯露了簡約的美感,上面有一串La……開頭的英文字。我看著老闆的製作過程,熟練地拿著東西接粉、壓粉、之後卡入機台,有咖啡色和淺黃色的液體流入量杯中。

之後他自冰箱中拿出新鮮牛奶倒入一個金屬杯中,再讓大型機器的一個金屬管放入金屬杯中,不知怎麼的發出了尖銳卻悅耳旋律,在咖啡香氣瀰漫中轉化成一種獨特悅耳的音樂。

  期待已久的咖啡牛奶終於完成端到了我的面前,上面還做了一個圓圓的圖案,似乎是用奶泡繪製出來的。原來還可以做圖案,我感到驚奇。

  至於口感一點也不亞於香氣,應該說如同香氣所喚起的印象,皆讓人滿足陶醉。我慢慢的享用咖啡,順便等待其他的客人離去。

  店內客人終於只剩下我和E1的普頓二人,我開始工作模式。

  「這咖啡牛奶真好喝!」

  「不,或許該叫它拿鐵咖啡,這是你要找的美國人告訴我的,他第一次來時,透過畢警官的翻譯,訴說著義大利已經許久而美國西岸的西雅圖正開始流行義式濃縮咖啡機,畢警官覺得新奇,過了幾天就有人送來了這台,似乎是坐飛機來的,說明書都是原文,真是搞得我一個頭二個大。」

  「真是辛苦您了。」

  「那外國人還說最近他去過義大利米蘭和西雅圖時,看到有人練習在拿鐵咖啡上做出圖案,那畢警官就嚷著要我也做給他喝看看。我練了好久,也只做出個圓,聽說他在義大利和西雅圖看到的是愛心圖案。」

  「這個不只好喝也有漂亮新奇的視覺效果,應該會引起客人的喜愛吧。」

  「不,不是經過代理商在維修、保養會有問題,牛奶的運送保存也有麻煩,現在這東海牧場的牛奶不知畢警官他們是哪來的本事?每隔幾天就有人拿著保冰箱送過來的。再說如果要拿來販賣的價格,加上那機器的高品質成本,應該也高得使得顧客不易接受,一般人還是喜歡罐裝咖啡或者咖啡牛奶吧。」

  「原來如此。」

  「所以我跟你們所謂隱身咖啡店的老闆想法一致,現在這些只是實驗性質的拿給畢警官、外國客人和你們喝,我們自己也喝點,但不會拿給其他客人嚐試,更不會拿來販買,畢竟那也不是我們的機器,我們可沒要拿別人給我們試的東西來賺錢啊。」

  「也是,言之有理。」

「說來我們的確也學了不少,這倒是真的。好吧,你是夏警官吧,他有跟我提過了,您就儘管問吧。」

我們照例詢問他們二人來此的經過。畢哥和強森先生之前曾經來過幾次癮潮75咖啡店,這是隱身咖啡店老闆的朋友所開的咖啡店。想來應該是隱身的老闆刻意要把畢哥支開,才介紹他來的,或者正面的想,老闆是為了讓他了解咖啡的多元性。

  可是,他到了新的環境,竟然依舊快速的喧賓奪主,想要自己手沖咖啡。

  「那麼他有了幾個星期的手沖練習,想必進步很多了是吧?」

  老闆頗感猶豫地說,「是有進步一些啦,但倒是沒有到很多的地步,不過不管好不好,都是手沖不是嗎?自己去修正手法到自己喜歡的味道,這才是王道啊,不然就像廣告說的機器挑花生就好了啊,多無趣啊。」

  「所以他喝完這裡的咖啡之後,也會有什麼所謂的台客品嚐法嗎?」

  「哈,是啊,那應該算是他獨門但又沒人喜歡的一門品嚐法吧。我猜想畢警官偏執怪異味覺,大概在於強調台灣味,比如有些覺得有黑棗、枸杞類的味道,便會關連到一般台灣人也常喝的藥燉排骨的中藥湯口感。」

  為了讓我們感受一下所謂手沖和濃縮咖啡的差異,他很熟練的緊盯濾杯沖煮著,完成之後倒了二小杯給我們嚐試,「這就是他們所謂的淺焙咖啡,請喝看看。」

 這就是所謂的淺焙手沖嗎?那是神祕的黑色液體,雖然都叫做咖啡,卻可能有頗大的味道差異,如同紅酒和棒球一樣,具有多元性和可能性,可能苦澀、可能酸味明亮、可能香甜、可能尾韻綿綿、可能是水果調性、也可能厚實夠味。

  熱的時候是一種味道;降溫後也可能跟著變化;冷了之後又是另一番滋味,難道就跟愛戀相同?說不定以後有人會唱這樣的歌?

  入口覺得酸;中段覺得甘;尾段卻是甜,這大概是失戀後的回憶吧?

更不用說他們還會提到不同的國家、產區了,人也一樣,同樣的咖啡,喝得人卻是百百樣,滿足了不同口感味覺喜好的愛好者。

  老闆又跟我們說了一些器材對味道上面的影響,讓我覺得這也是一門有趣且多樣化的學問,比如使用不同濾杯會如何影響味道。又如癮潮75咖啡店的老闆,稍微比較喜好果酸的口感,所以不同於隱身咖啡店老闆所使用的K濾杯,而是使用能帶出果酸風味的V濾杯。

「這是你們稱呼為“隱身”咖啡館的老闆烘的巴拿馬的馬肯莊園的特別版咖啡豆,覺得味道如何?」

「就……味道很豐富的感覺,我是第一次喝這種咖啡,所以也不太……」

「沒關係,覺得像什麼就說出來即可。」

「那……是柑橘、巧克力、奶油,還微微帶點香料味?」

「哦,厲害。第一次就能感覺這麼多的味道啊?大體上能說是這些味道沒錯。不過我猜畢警官的台式品味法的話……」

「啊,他會怎麼說?」

「酸度的描述,還有甜感的話,那麼就是甜的小蕃茄;因為質地比較厚實,奶油方面他應該會加強油質的聯想;加上香料味及濃郁度變成肉類料理,應該會被他說是蕃茄牛肉麵?」

  哈哈哈,我們開懷大笑,雖然帶有嘲笑畢哥的成份。但想想原來咖啡也十分有趣啊,偶而這樣聯想在地化的樂趣,內心不禁微笑了起來,情緒也跟著放鬆許多,隨性地看著店內老闆的收集擺設,發現他放了不少的漫畫書和一些小說。除了一般常見的日本漫畫之外,也有不少台灣在地作者的心血。

「這本書還滿特別的嘛!」

癮潮75老闆慌張的回答,「那……那本書是他放的。」

  「哦,該不會這一排書都是他的吧?」

  「沒錯,那排大部份都是,這邊這排也是。」

  「會不會太誇張啊!把別人家當……」

  「當書櫃是吧!的確有……點那感覺,有些書不錯,我看完也滿喜歡的;但有些完全不合本店的風格,甚至有些看來會被查緝,他還硬放在這裡不拿走,因為他是警官,我也莫可奈何。夏警官我覺得你是好人,幫我想想辦法,幫我說幾句吧!」

  真是喧賓奪主,我心裡又不禁想著。

  「除此之外,他還有跟你聊到什麼特別的事情嗎?」

  「這倒沒有,他大駕光臨時最主要是聊咖啡和放在這的書及漫畫劇情,也會聊聊電影、籃球、登山和棒球……之類的雜事,不過除了剛剛說的那些咖啡趣事之外,我都沒有留下什麼特別的印象。」

  棒球!所以出現那些收藏的棒球影片不是巧合?難道畢哥是深藏不露的棒球狂?「他有說到棒球是嗎?那有沒有什麼覺得和這次事件相關的呢?」

  「和這次事件相關的事嗎?我也是沒什麼特別的印象。不過你這樣一問,我倒想起一個經典畫面,他有次說了一個莫名其妙的笑話,因為實在是太難笑了,反而讓我印象深刻。我完全沒有反應的笑話,他自己卻笑到肚子抽筋,還重複說了好幾次。」

  「這麼誇張啊?請問是什麼笑話呢?」我無法想像畢哥說笑話和笑到肚子痛的畫面。

  「他問我知不知道郭泰源和洪一中,我說我在電視上看過幾次,他就問我知道一中和泰源的交集是哪嗎?我說我不知道,他就說太原路和一中街的交點在……,我也忘了在哪?應該是聽過就忘了的地方吧。」  

這笑話實在令人不知所謂到了極致,我一時不知如何做反應了,也許是覺得有這種上司感到丟臉吧,只好當做沒聽到,若無其事的混了過去。

  「好吧,謝謝您了,最後就是您是否記得他喝過哪些咖啡?」

果不其然,畢哥煩人的考試時間雖然換了教室和受測人員,卻同樣舉行,每次光臨就問個一、二次複習,讓老闆忘也忘不掉,我照樣聽著這第二位考生的答案,抄寫了下來。

我快速的看了一下,二位老闆加起來已經有十二件對應食物,且E1所紀錄的美食地圖裡的八件都在其中。

「有需要會再麻煩您。」

老闆聽完只是回以苦笑,然後猶豫地說:「然後……他們昨天來喝的咖啡,因為沒有複習,我只聽過一次,所以就忘了……他想到哪種料理了。」

「什麼,所以他們昨天來過,又喝了咖啡,然後你忘了他說是什麼味道了?」

「是啊,當時我根據畢警官說出來的食物去聯想,也算是勉強可以理解,但他們用的台客品味法不是正規的風味輪裡的對應,因此我記不得。」

對他來說,忘了或許是件好事。原本已經打算要離開的我,似乎找到了可能的重要情報,只好厚著臉皮,不按節奏的繼續下去了。「不然,可以請你沖一下一樣的咖啡給我們品嚐看看嗎?」

「是沒有問題啦,只是你們要用他的沖法,還是用我的沖法?昨天他們心血來潮,是畢警官自己沖的。」

「沖法也有差嗎?」

「當然,我們也不是隨便就有資格站在吧檯裡的呢?」

「好吧,既然是他沖的,那就先用他的沖法吧。」

「好的,那我就用他的沖法吧,老實說,這樣子沖,可真是浪費了咖啡啊!我想我也使用他的站姿好了。」有夠隨隨便便的站姿,手還插在褲子口袋,手沖壺拉得極高,咨意地亂沖著。

老闆模仿他沖咖啡時的模樣,可真是喧賓奪主的樣子,畢哥似乎真的以為這是他家是吧!我感嘆的呼了一口氣。

  老闆說明了他對於畢警官手沖方式的觀察。簡單的說,那是畢警官生平第一次沖V濾杯,他曾經有強迫隱身咖啡店老闆,讓他喧賓奪主自己沖的些許經驗,然後又觀摩、比較老闆沖法,再做調整的自主練習,卻似乎沒有看到重點,但那咖啡店用的是K濾杯,設計原理是不同的。他不知道差異性,就沖了起來。

  他不解的看著悶蒸步驟後沖入的熱水,流下的速度異於他的經驗之快,納悶著為什麼不像K濾杯會積起水來,所以一直用大水柱沖著咖啡粉。

他不只維持著手沖壺的高度,還加大了水柱的粗細,想要讓熱水覆蓋咖啡粉達到像K濾杯浸泡的效果,但這根本違反了V濾杯的設計理念,沒法鋪水緩衝保護的咖啡粉被重力的大水柱強力沖擊,有如光著身子一般,無情被沖刷著,搗蛋的雜質因此被吵醒衝了出來,跟著混入了萃取液當中,準備欺負品嘗者的舌頭味蕾。

老闆拿出了三個小杯子,倒入了沖好的咖啡,我們略無期待的喝下。原來如此,非常明顯的雜質和纖維感,相較之下,馬上覺得之前老闆沖得非常完美,幾乎沒有雜質,非常乾淨。拜畢哥所賜,我們體悟到了手沖技巧的重要性,還有沖失敗的咖啡是什麼結果;也感悟到了老闆能夠站在吧咍的原因。

「這是你們稱呼為“隱身”咖啡館的老闆烘的巴拿馬的馬肯莊園的特別版咖啡豆,覺得味道如何?」

「哇,那不是跟您剛剛沖的是同一支嗎?」

「是的,只是沖法和濾杯不同的結果。」

「所以這就是所謂的雜感嗎?原本的香料味經過你們所謂的雜感加強,變得有點像雪茄或黑胡椒的辛香料感;但還是有濃厚的質地,加上原本該有的甜感和油質,有點像牛排;那小蕃茄的酸度還有,似乎變成搭配用來提味或平衡用的醬汁,我想如果畢警官如果喝到這個的話,應該會說是……」

「黑胡椒牛排配蕃茄醬嗎?我倒是忘了他那天是不是說這個台式聯想了?」

「嗯,反正現在也沒法解答吧,至少我們目前依據畢警官的模式,都有這種同感,只好先以此推論了。」

  最後,我們快速地翻閱了畢哥放在這裡的書籍,並沒有什麼特別,所以我們把焦點放在書名上,拍了幾張放滿成排書冊且能夠辨識書名的的照片。之後又當了近一個小時的忍者龜才回到祕密基地。

  E1小隊在監視紀錄上所跟丟的空白時間,在和老闆們確認之後,也許可以填上答案了嗎?這場open book的考試,找對了線索嗎?

至於是否有什麼收獲嗎?很難講,通常事後才會知道,卻也有可能只是浪費了時間和體力,也許只是我自以為是畢哥刻意安排的跟錯了路?

  回來之後,我去沖了個澡,閉了眼睛,只聽到水流的聲音,感覺水從頭上不停的流下,從頭到腳滑過一遍。

其他的所有感覺都消失了,不用去在意任何人事物,沉靜了一下之後,快速地閃過這一、二天的事情,大概有了幾個疑惑和數個可能,其中的一個閃著光芒。

  我慢條斯理地著好了衣,吹了個頭髪,喝了口水,走到了變態隊友所復刻佈置的畢哥臥房,先把桌上的透明墊拿到一旁,把台中市地圖從牆上拿下放到桌上,再把透明桌墊放了上去,將歪斜的十字對準了太原路和一中街延伸線的交會點,也就是興安路口。就因為他們變態的嚴謹程度,讓我放心於他們復刻的準確度。

  真幸運,賓果,中了。這次的運氣之好,就有如推理小說作者急著趕稿,竟也懶得設陷阱一般的順風。

  接著我拿出之前一直沒去查的另一個疑惑所留下的資料,那就是連環事件的資料,我查了一下地圖,沒錯,跟我印象中的一樣,地點是吻合的,只是尚不完全。

  是的,沒錯,走到這個境地,更確認這群隊友也確實調查了連環事件,所以他們也知道二者有所關連?這麼看來他們除了要找到強森先生之外,也在找尋下一個事件地點?

還有,這是哪一場比賽?是的,突然又跳到了棒球比賽。

 

 

  = 連環事件 =

 

有時候就是這麼突然,夏警官腦中的二塊記憶區塊似乎被某條線路串了起來,燃起他腦中靈感的火花,意識到某種關連性。原本分為左、右二邊的猜測推理資料,竟然就像拉拉鍊一樣,左、右對應的如此剛好契合,順利的拉了起來。

  只要曾經認真做過的事,就會在腦中佔有一席之地;只要精神充足,腦袋就可以靈活;只要放鬆且專注,就可能發揮聯想力和關連。說來是運氣,但認真做、放輕鬆、覺睡飽都是說來簡單,現實上卻不易做到的道理。

  事情就是這麼的巧,那些未成案的連環案件,夏警官就曾經遇過其中二件。自從畢警官被派去當保鑣之後,他們小隊的成員大部份都被派去交通大隊支援,夏警官也不例外,就在近二個月前的一次交管支援時……

 

  每個路口都有交通警察在站崗,除了監控現場,還負責管制交通,拿出了指揮台放在十字路口的中心點,每位指揮家都比劃著熟練的手勢,汽車、機車、腳踏車,甚至是行人都配合著行動,這些都是為了讓長官們到時候可以一帆風順、旅途平安。

  這種行動每個月都會上演個幾次,除了車隊行經的當下,剩餘的預先管制時期久了就會覺得單調無聊,累積成如例行公事一般,今天應該也是就這樣順利的結束吧。

  這附近好像有一間餐館的梅干扣肉極為好吃,之前曾經聽畢哥說過。剛剛才處理完一件交通事故,馬上就趕來交管,也還沒吃午餐,等會結束後跟小隊長報備後去品嚐一下吧。

  恍惚的視線中冒出了白煙?怎麼回事?

  跟我一起在這路口待命的小隊長似乎也看到了,「夏警官趕快去看一下,你有看到吧,垃圾桶下面有白煙冒出來。」

  我二話不說立刻快跑過去,原本離我約十公尺的垃圾桶下方徐徐緩緩地冒出白煙,我在離目標三公尺處停住腳步,迅速地臥倒在地,觀察著目標物,因為煙霧並不算大,偶有微風吹過,所以可以隱約瞧見煙都是從一個圓形的球狀物冒出的。我猶豫思考了一秒。

  沒時間了,車隊好像快接近了,難道要因為一顆冒煙的物體就請長官停車或改道嗎?

  我爬了起身,先跟小隊長揮了一下手示意,然後便轉頭面向右前方,果然如我所記憶一般,有間雜貨店,想必會有長掃把吧,冒個險在長官來之前,先把那個物體移出來看看吧。

  小隊長看見我揮手後便跑走,也曉得事有怪異,便離開了他原本在路口對角的定位,往垃圾桶方向前來,他見我從雜貨店裡拿出了長長的掃把便了解了我的用意,馬上要垃圾桶周遭的民眾遠去,並用無線通話機跟大隊長報告。

  「夏警官,那是什麼東西?」

  「煙似乎是從一個球體冒出來的。」

  「你判斷沒有危險性嗎?」

  「我不能保證,所以請小隊長幫我疏散人群,我趴在地上用長竿去移動,應該不會有危險才是。」

  「好吧,大隊長正趕過來,他說我們先依判斷處置,我先讓民眾退到三十公尺外,之後再通知你。」

  小隊長吹起了哨子,所有行人馬上往他瞧,他便向眾人說明要大家遠離五十公尺,並點了幾名民眾幫忙通知疏散,也有些民眾主動的相互走告,然後大家遠遠地等待我一人的獨角戲。

被長掃把移出來的是一顆球,此時煙霧也漸漸變少了,難道是因為大家在看它而害羞(我因為自己竟然有心思想冷笑話而嚇了一跳)。  

過一分鐘之後煙就停了,我左手曲肘擋在臉前,只微微露出一眼注視那球,右手輕輕的拿掃把又碰了球幾下,然後越來越大力,那球一直乖巧地沒有大反應,只是依著彈、滾了幾下,經過越來越大力的撞擊仍然沒什麼事,小隊長和我也越來越安心,幸好大隊長和防爆小組也及時在車隊到達之前趕來了。

  「沒想到他們竟然趕得及,而且原來防爆小組也會跟著一起出巡嗎?」我看著那球被防爆人員挾住捕獲,放入防爆箱袋中,心裡嘀咕著。

看熱鬧的眾人心情從煙霧消逝時的掃興;到防爆過程顯得血脈奮張;結束時又只能索然離開。

  這是件惡作劇嗎?我感到氣憤,因為這影響了長官的行程和大眾的生活,更可惡的是他們是使用棒球,就如同黑道使用棒球棒一樣,他們都只把棒球運動當成工具,然後用在不對的地方,無疑是對神聖棒球的褻瀆。

 

  夏警官運氣很好,六天後他的朋友也遇到了一次。

連下了二天的雨,是鋒面的瘋狂演奏,那連綿不絕的雨勢似乎終於落幕,太陽總算爭氣地露了臉,一開始就光芒萬丈提醒人類它的存在。

  天氣又變得悶熱難耐,二種激烈的氣候都讓人覺得難受,之前的溼氣和現在高溫的汗水,感覺衣服好像一直沒有乾爽過。

  這好天氣又剛好是星期假日,逛街人潮總算冒了出來,公車停靠站也擠滿了人,突然間似乎有一些喧嘩聲,等公車的民眾紛紛轉頭望去,只見公用垃圾桶的下方冒出了微微迷濛的白色煙霧,怪怪的但似乎也沒什麼,原本站在垃圾桶一旁的女學生們,還是受到驚嚇般的躲了開來。

  難得的一陣微風吹過,白煙弱不禁風地被吹散消失。不過後頭又冒出了同樣的白煙,就像陣地戰的小兵們,義無反顧地往前衝,一、二位有正義感的叔伯,拿了棍子撥了撥冒煙處附近,應該是想看看是什麼東西。

  只見一顆棒球滾了出來,而且還一直冒著煙,但那應該就是最後的掙扎了,白煙小兵們終於全部跑出了壕溝,然後又快速地被風一掃而去,一切又恢復了平靜,也沒有人去理會那顆球。

一位好市民於是決定搭下一班公車,待大家都上了公車,車子開遠後,他才把那顆孤單的棒球拿起,放入一個原本裝早餐的空塑膠袋裡,再放入包包中。

他想起了一起打棒球的我,三天前曾跟他狂轟猛炸地抱怨過拿棒球當工具的可惡犯人,而冒煙的棒球再次出現了,他通知了我,並給了我一個早餐塑膠袋。

我又拿到了一顆,不是日本漫畫周刊正連載的龍珠,而是奇怪的棒球,嗯,應該不會剛好有七顆吧。

  之後在我祕密調查時,發現了第三顆龍珠,冒煙時間是在第一顆龍珠的三天後,也就是第二顆龍珠的三天前。

  

  後來就沒有再發現龍珠了,所以我一直沒辦法召喚神龍。

不過我去參加國中同學的喜宴時,那場形同同學會的場合之中,一位在電信局當工程師的同學,開始抱怨上頭為什麼要將使用好好的人工交換機改試用數位交換機,因而引起了幾次當機故障,我好奇的詢問了事情經過。

  某個晚上,不少人坐在電視前,觀看台視最近播出的火紅戲劇-馬蓋先。

  就某個角度來看,他也算現代潮流下,帶起一股復古風潮的引領者,使用傳統工具而不用槍,用腦袋戰勝敵人,頗有一反大眾認知的劇情吸引了不少的愛好者。

  但有個高中生,卻趁著這個時間走出戶外,準備低調地使用公共電話打給他所心儀的女同學。他準備了一個笑話,在笑話說完前,他要先盡其所能的吐嘈對方,最後再解答誤會,大概就是像“你家新買的沙發很好看”或是“我不想想你了,因為每次想到你,我的胸口就會難以呼吸”這類復古老套的泡馬子招術!仔細一看,他手中拿著一本書-第一次泡妹妹就上手,這麼低俗的書名想必然是本禁書。

  投入了零錢,撥打了電話,找到了女同學,聊了一會兒,終於要使用招術。

  「那個……不好意思,我恐怕無法再這樣跟你聯絡了……喂……喂……,是斷線了嗎?」正說到有趣但容易讓人誤會的時候,電話突然無情的斷了線,讓人慌張害怕的嘟嘟聲,持續的響著。

  「怎麼辦,我還沒有說完啊,她誤會了怎麼辦。」他慌張地想著。

  由此可知,電話突然斷線是很惱人的事,不管他重撥幾次,公共電話像在捉弄他,嘲笑他為什麼故事要說這麼長一樣,不給他說完解釋的機會,一直撥打不通。

幸好他靈機一動,跑到三個巷子外的另一個同學家借了電話,才說明清楚,聽說女方差點以為男方不想再跟他聯絡也急得哭了,因為這場意外,雙方終於確認了彼此的心意,正式地成為男女朋友,說來算是因禍得福吧。不過話說回來,那家用電話似乎比較有人情味,不會欺負人?

  然而這似乎不是單純的意外,當晚近一百公尺範圍內的公共電話,在那半個鐘頭內,全部都故障了,完全無法撥打,除了110和119這二個緊急電話之外。

  電信局收到了一、二通的抗議電話,因為是公共電話,時間、空間都不大,受到影響的人也就不多,不過電信局的基層人員竟然查不出原因而苦惱不已,就只能說是目前剛好由類比交換機轉換為數位交換機的磨合過程中,產生的測試異常,數位交換機還不夠穩定之類的。

  接著公共電話又發生了二次同樣的故障,但公共電話是小事,之後是家用電話出了問題,影響人數之多,那才叫人頭大。

查不出真正的原因,才叫人覺得冤枉,幸好也只是三次而已。

  「等等,你說公共電話是三次,家用電話也是三次嗎?」

  「對啊,而且這六次的時間間隔剛好都是三天,所以我們就更猜想是數位交換機引起的問題了,因為數位機器出問題時,有時候反而會非常規律。」

  我問了他這六次的時間,發現那也不是六次,而是連同我的三次,串成為九次,這九次的時間都是間隔三天,而且似乎每過三次,程度就會升級,成為更擾人的事件,是連環事件嗎?那時我內心不禁開始這麼想,也更認真地去查詢每間隔的第三天,是否有發生過什麼事件?

 

 

  = 行動會議 =

 

  隔日一早。基於一些理由,我召開了行動會議:

  (1)據畢哥所描述的口感而對應到的食物,再到他們去餐廳或小館用餐的地點,與連環事件幾乎一致,不過都是在連環事件之後才去消費?原因為何?

  (2)事後一查,畢哥押走強森先生的日子,是在假設的連環事件第一起的54天後,所以畢哥和強森是因為得知了那爆炸案才打算用強硬的手法留在台灣?

  (3)依以上二點,畢哥他們也在調查那連環事件,且比起我只是假設,他們完全的篤定那是真的,而且一直在找尋下一個地點,原本認為並不嚴重,而準備離開台灣,沒想到最後發生了爆炸案。

  (4)並且之後可能還會有二起爆炸案。也就是說他們不是主謀,而是追查者,可能跟主謀有關係才私下調查,無法直接向當局表白。且事態比他們想的還要嚴重。

(5)連環事件整理:

煙霧球三起:第0(10:11分)、3(10:13)、6天(10:16)。

小區域公共電話當機三起:第9(10:31)、12(10:32)、15天(10:36)。

小區域室內電話當機三起:第18(10:52)、21(10:53)、24天(10:53)。

小區域電視訊號斷訊(強波阻隔)三起:第27(11:02)、30(11:05)、33天(11:05)。

單一路口紅綠燈故障三起:第36(11:11)、39(11:15)、42天(11:17)。

變電箱爆掉三起:第45(11:34)、48(11:38)、51天(11:38)。

爆炸案目前一起:第54天(11:45)。

  煙霧球事件中,我後來追查到了第三起的目擊;電話當機是從我同學口中得知的。

由以上九件,我發現了這“三”天的規律間隔,因為犯案手法每三起就做了改變,所以我先就方便的地利之便查了交通勤務中心內部的電話紀錄,得知了有三件紅綠燈故障的事故也是間隔三天;之後又利用了身份之便,打去詢問了各派出所和分局的報案紀錄,查到了三起間隔三天的變電箱爆掉。

電視斷訊則比較麻煩,不過我心想犯人似乎是針對公共事業做為對象,所以交通、電信局和台電之外,也去問了一下下新聞局,結果幸運命中,另一個角度想,這也可能就是犯人的意圖,至於爆炸案就不用說了,當天早上也讓我們忙了一陣子。

所以犯人的手段越來越激烈?

  (6)這樣算來,今天是第五十七天,晚點應該會再發生一次爆炸案,而畢哥可能也會去現場?他們只是事後追查,還是已經知道兇手的目的、計劃和放置地點了?

  (7)無奈的想,可能跟棒球有關?如同之前比對圖的結果,我發現設計事件的人,是將火車站當成本壘、英才路和中港路附近是投手丘、北屯路是一壘邊線、南屯路是三壘邊線、文心路是全壘打牆、進化北屯是一壘、忠明中港是二壘、忠明南南屯是三壘。

  難道那些地點都是代表一次守備位置,通常棒球紀錄不會明記出局時的守備點才是,想必是有心人熱血的個人紀錄規則。而且還發現一些熱區,英才路和中港路口,在不同類型的事件中,總計出現七次之多,是三振嗎?而忠明南路、忠明路、進化北路、進化路這一連線,一樣在各種事件裡,發生了七次,是內野紅土區?屯區有四次,應該是外野?火車站附近二次,應該是捕手發動的阻殺?

  而間隔三天的“三”,在棒球運動裡,是個神聖的數字,棒球108縫線是三的倍數、一局三個出局數、一隊九人是三的倍數、成棒打九局是三的倍數、三個好球、一到三壘、成棒投手丘到本壘約18公尺、壘距約27公尺、跑壘線90公分都是三的倍數,甚至莫名的就連打擊和投球的三成打擊率和三點防禦率也是落在三左右。

  而且畢哥房裡找到了舊時代的棒球錄影帶應該也和此有所關連,所以……是某一場比賽嗎?大概是同樣身為棒球迷的直覺,所以覺得那是每三個出局數就更換一次犯案手法,就像是不同的局數;而錄影帶幾乎都是少棒比賽,看來畢哥已經查到了某種範圍。

  看來兇手應該也是棒球迷,為何又該死的利用棒球比賽來犯罪呢?

  有鑑於此,我請E1小隊的朋友們針對以下事項,去做更詳細的訪查、調查:

  (1)美國人的強森先生的至親好友中,是否有人和台灣有所關係,此人的背景如何?

  (2)針對所有的故障事件追查原因,故障元件的來源調查?

  (3)市區裡比較有名的餐廳,哪幾間的蕃茄牛肉麵和黑胡椒牛排比較好吃。我說到這個,所有人都笑了出來!

 

 

  = 棒球比賽 =

 

  至於是哪一場比賽,我心中則想到了一個幫手,是上次事件中,一位博物館的職員,他在研究一種叫“電腦”的機器,聽說可以持續不斷的自動工作、搜索和比對資料。雖然那不是正規的棒球紀錄方式,但所謂的電腦是否能夠做第一層的篩選呢?可以省去一些時間?

  話說中愛國獎卷的機率也差不多是如此而已,沒想到李組長和我一樣,算是死忠的棒球迷,而且他還早已搜集了近二十年,台灣少棒、青少棒、青棒的比賽紀錄和資料,大部分都是向民間棒球組織、圖書館的報紙收集而來,然後他還會輸入電腦?說可以做什麼分析的?

  這不就是我本來想要他做的事嗎?而且他已經早個幾百步有了驚人的成果了,這樣說來我真的覺得汗顏不已,相較於他,我的等級只能算是幼稚園了,我怎麼還敢取笑畢哥呢。

他說他一直在開發什麼“誠實”(程式)?這樣以後可以快速查詢,還能做比較、統計、排序和搜尋之類的,我可是一點兒也聽不懂他在說啥呢?

不過多虧他的熱血,這次竟然幫了我們大忙,果然快速的分析出結果,加上我的“台中棒球場”猜想,他查詢出了總共有3場的青棒比賽、5場的青少棒比賽,還有16場的少棒比賽,和目前為止的出局狀態相似。

我立刻看了一次他所印出來的比賽概要,其中有一場比賽,竟然在我眼中放出光芒,那便是台灣人皆知的紅陽少棒對上日本少棒的表演賽,會是這場熱門的比賽嗎?

  雖然這個案件的路途遙遠,但奇怪的是遇到叉路時,馬上就能知道該往那邊走,如果真是這場比賽也太順了吧!

李組長桌上的電話響了,E1的優秀隊員打了別人的電話來找我,啊,說起來,我好像也做過這種喧賓奪主的事呢?

  他們似乎已經調查到了初步的成果,強森先生的某一間公司剛剛好就是大型工業電機電信公司,我國目前正在設備更新的器材有很多就是跟他們簽約進口的。

  還有他的夫人是企業的副執行長,強森夫人在強森先生來台前的二個月也來到了台灣,而且尚未離境。她曾經跟著在美軍服役的父親,舉家居住在日本,住在沖繩美軍基地附近。

  哎呀,這不是又中了嗎?所以他是因為住過日本,對那土地留有感情,輸球給我們紅楊少棒之後不服輸,打算報復嗎?我這樣接起來是不是太過隨便了呢?

  我馬上請李組長開啟了這命中率應當頗高比賽的紀錄,觀看下一個出局數,也就是第二十個出局數的守備位置是在哪裡?

我比對了我請他們調查而回報的牛肉麵店和牛排館資料,很巧的是,附近無蕃茄牛肉麵的名店,倒是黑胡椒牛排餐廳的話,其中一家剛好就在附近!

不過龜毛如我,還是看了剩餘比賽的第二十個出局守備位置附近是否恰有蕃茄牛肉麵名店,做為分散風險,也剛好有一場比賽命中。

  現在是11點10分,也許還來得及。重新調整行程,全部的E1隊員都臨時前往西餐廳,只有我因為習慣吃在地口味而前往牛肉麵店以防萬一;他們也指派了一位隊員跟著看管我,不怕一萬。

 

  = 運將先生 =

 

  某個星期四接近中午時分,計程車司機老李一如往常開著他的生財工具,穿梭在車陣和大街小巷當中,隨著經濟發展和國民所得提升,商用車、運輸車、載貨車、自用車數量都大幅增加,雖然客人也因而變多,出手小費也大方了,但塞車的困擾也變多了。

  所謂的道路,其實就類似動物的血管,養份和各種物質在裡頭快速的流動著。

  今天那位小姐又打電話來指定他的車,她坐在後座,身穿輕便T恤和牛仔褲,頭戴寫著英文P字的紅色棒球帽,等待計程車開往今日的美麗目的地。

  看來今日也是單純愉快的工作日,唯一讓他擔憂的是上星期他從舊同事的口中,得知行政院長先生,這天似乎也會來台中的工業區視察,希望是在他開車出了市區後,才開始進行交管。

  運將先生由車內的後照鏡看了一下年輕貌美的女子,「葛小姐,今天是第五次、第六座了吧,有越來越順手了嗎?」

  「哇,運將先生,不是順手而是變得健腳才對吧,感謝您每次

都配合我一大清早就載我去,還會提醒我天氣狀況,所以都很順利,我感覺自己體力也越來越好了。」

  「哈,我才真得謝謝您,車資給的比較高,還另外給我小費,您爬山的時候,我也還能在東勢、豐原和石崗附近載載路邊攔車的客人,而且您也真夠準時的,下山的時間也都算得剛剛好呢?我都不用等。不過您這次只隔了三天,不會太累嗎?聽說是中級山吧?」

  「大概只是一種習慣吧,現在速度快了些,更好彈性調整時間了;而且體力變好之後,反而希望可以維持體能,才會又急著來爬啊,只是還是要讓膝蓋休息,所以還是隔了三天才來。哇,前面那是交通管制嗎?」

  「啊,慘了,沒想到真的遇到了,不暪您說,我們國家的行政院長先生也是出了名的早起和準時哦,不過倒是常常前一天才排好行程,我那些交管的前同事們常常要前一晚才臨時排班,可就辛苦了。」

  「所以會等很久嗎?」

  「您放心,這車隊大約三到五分鐘就會通過了,上了高速公路之後,我油門踏重一點,時間是補得回來的。」

  「這倒不用了,還是正常速度、安全為上的好,雖然今天的屋我尾聽說路況比較多,但我做了不少功課,一開始沿著溪流旁的小路和水管前進,經過二、三處的塴壁之後,是重頭戲的六十度到七十度的小緩攀,大概有二到三處,其實整個看來就是一面大山壁,雖然因為行走的人少,木棧板老舊易碎、拉繩也少,但這反而更要感謝前去維護的山友前輩呢!」

  「哈,我是聽得一知半解啦,好吧,那等一下車隊過了之後,就還是維持正常速度就好,您也不用急著趕路,如您所說,安全為上,一路順利。」

  可惜還是發生了一點小狀況,車隊過到一半時,竟然有個水溝蓋突然飛到半空,約有半層樓高,聽說是下面管道裡的天然氣管線還是什麼沼氣甲烷之類的突然起火爆炸產生的強大推力,幸好沒有人受傷。反射性的看了一下手錶,11點51分。

  結果事故點後面的車隊完全停了下來,一堆警察跑去查看,警戒一段時間,確定只是一陣氣爆後,才讓車隊以十公里左右的時速再次慢速通過,又過了一段時間才開放單向通行,因此晚了半個小時才再次踩下油門。

  沒想到的是,就算想要加速趕行程也不行了,因為車子正要起步時,突然衝出了二個人,暫且就叫他們是甲先生和乙先生吧。這二人不知是不是有眼疾,我的車上明明已坐了一名乘客,他們還要搭車嗎?而且還不知死活的跑到車道上來攔車。

  不不,他們好像認識我車上的女士,「葛瑞士……葛瑞士……」的喊著。

  突然腦中一片空白,從沒遇過此種狀況呢?倒是我現在才知道她叫瑞士,難道她父母親是太喜歡瑞士了嗎?竟然取了這種名字?

  後座女士沉默了一會兒,「運將先生,請您靠邊停車吧,我下車跟他們談談,您等等我,繼續跳錶沒關係!」

  我只好打方向燈,向右靠、路邊停車、打了故障燈。

她立即下了車去赴那二位男士的約,她們似乎因熟識而持續不斷的互相談話,但氣氛嚴肅,如果為了客人的安全,我應該下車去了解狀況;但考慮客人的隱私,我卻應該關上車窗,充耳不聞。

就在我的腦子還在打結時,突然出現了三位拿著手槍、貌似刑警的公務員,他們強勢的拿出武器對著車前的三人,看到這一幕,我毫不遲疑的按下了中控鎖。

然後我的前車窗就如同電影螢幕一般,上演了精采好戲。這甲、乙二名男士趁著那些人的一時閃神,竟然各捉了一個人、奪下了手槍、繞到被奪槍者的背後、用槍指著他的腦袋。當餘下一人驚嚇不及反應之時,那二人再身手俐落的襲擊那公務員,之後重擊公務員們,讓他們昏迷倒下。

我竟然忘了我也曾為警察而為他們帥氣身手叫好,可惜他們三人要離去時,一個不留神,竟有一名公務員沒有完全被擊昏,撿起了手槍,想朝著甲先生的大腿部位開槍,想不到乙先生衝了出來,大腿近距離中彈,看來是塑膠子彈,但似乎傷到了血管,血色漸染長褲。

葛女士緊張的扶著受傷男人-乙先生,大聲喊叫。甲先生這次使足了勁再次擊中開槍的公務員,確實地讓他昏睡過去了。

本來電影已經要上“The End”的字幕了,怎知突然又出現了二名男子,故且就稱呼為丙先生和丁先生吧。

丙先生似乎和甲先生相識,他一上場就揍了甲先生一拳,之後卻又熟識的交談著,十分莫名其妙。後來葛女士也加入了座談會,同時焦慮看著受傷男子的傷勢,與受傷男子交談了幾句,最後她似乎和四位男士吵了起來,一個女子力抗四個男人也算是強悍,她看來應是不理會其他人的意見,索性扶著受傷的乙先生走向我的愛車,甲先生看來也只好無奈的幫忙攙扶。

我見電影似乎確定播完之後,也立刻開門讓葛女士和受傷男上了後座,三名男子則向他們二人道別離去。

雖然子彈擊中了大腿,但血流在壓迫之後倒是尚可控制,他的意識也算清醒,而且竟然沒有哭叫,就像習以為常一般,也許就因為如此,二人大都沉默望著對方,車內竟莫名地有一絲溫馨氣氛。

想想一般計程車司機應該不會像我如此讓他們二人上車,還開車送他們去醫院吧?看來我當過交通警察,對於這種畫面也司空見慣了嗎?人命重要啊!

  後來一群警察詢問我事發經過,其中一人我以前見過幾次,我做了以上的供述;之後又來了一群像警察又不太像警察的公務員,我依然重覆以上的供詞。唉,可別影響了我糊口的計程車牌啊。

 

  = 第二十一點 =

 

那第五十七天,也就是第二十次?其實被我猜中了時間與地點,但我和另一名E1隊員一開始只是躲在一旁觀看,並沒有現身,畢竟我出現也不會有所幫助,只是沒想到畢哥格鬥的技術似乎是退步了,以前在分局裡他可是排名第一還是不敗的超級第一,加上強森先生也是特殊身份,料想應不致於會有差錯。

怎知被畢警官擊中的那人可能體格特異練武奇才,或者畢哥踢的那腳過於仁慈,竟未一次擊倒,反而給了對方反擊的機會,以致強森先生受了傷。想來便是畢哥所害,強森夫人鐵定也如是認為。

我心底猜中的地點便是牛肉麵,原本就不會是黑胡椒牛排,畢哥都是先決定地點,再找附近著名美食,了解哪種咖啡豆會有類似口味?點了那種咖啡後再引用台式品嚐法,所以那個正確沖法的結果才該是他留下的線索。

他自己沖出的錯誤口感,只是插曲般的誤會。不過我可以利用這個機會先把E1的其他隊員給支開,也許也是畢哥留給我的機會。

「沒事為什麼要自己沖咖啡,還把我拖下水。」我冷不防的就給了他一拳。

我跟強森夫人完全不認識,但強森先生和那名E1隊員卻對他敬畏三分,就連可能只是聽聞過她的畢哥也拿她沒輒,她不顧我們的阻擾,要強森先生搭計程車去醫院,甚至畢哥似乎跟她說到什麼計劃之類的,她也回答說不關我們的事,打算繼續執行下去,說完即上了車就走了人,我們剩下的三人受制於她的驚人氣勢,只能任由他們離去。

 

「強森先生只需一段時間休養即可嗎?真是可喜可賀。」我在得知強森先生的狀況之後,安心地向夫人她講述我內心的感受。

這又是在那三天之後的事了,經過了第二十個地點的公佈之後,完全符合位置順序條件的只有一場比賽,時間也幾乎吻合。可說是巧合不斷啊,那場比賽就是我在E1宿舍所看錄影帶中的那場-青道對紅陽,而非對上日本少棒隊的比賽,也就是我選牛肉麵的那場。

根據這場比賽的紀錄,青道在比賽中進攻的最後一名出局者,第二十一個出局數守備位置就在向上和文心路口這全壘打牆前,是顆左外野的飛球,又是再次的巧合,剛好在癮潮75附近,所以喬裝後的我,在路口發現了變裝後的她之後,便邀請她來此喝咖啡。

  11點49分,離11:59分還有十分鐘。在了解強森先生傷勢並無大礙之後,我便拿出了幾張照片,放在桌上,轉到她的方向給她瞧。

照片場景是球員休息室,人物除了教練、球員之外,還會有紀錄員。

紀錄員寫下的棒球紀錄是一種統計,透過歸納來當作分析的參考,可供教練和球員了解各種特性,以利於未來戰術的調整執行。

比如棒球有所謂的左投剋左打,這是大致上的定律,但棒球紀錄可以顯示出某些左打者並不怕左投手;而擊球的落點也是棒球紀錄中重要的一項,這點就能適度了解打者的揮棒速度、擊球點和特性,讓捕手調整內外角的配球,及防守的站位。

厲害的紀錄員還會練就犀利的觀察能力,透過經驗的累積,能夠看出對方動作上的球員特質、防守弱點和打擊喜好……之類的優缺點,適度提供教練有效訊息。

  這照片中的青道少棒隊紀錄員就有這項能力,明明才小學四年級,卻學了很多的棒球知識,也努力的觀察吸收,因此成長驚人,可惜體格不及五、六年級的學長們,所以速度、力量也都不及他們。

可不能輕忽的是有幾場比賽就是靠他提供的分析意見,提高了他們贏球的機會,所以教練和球員們都對他非常信任,當他是隊上不可或缺的一份子。

他頭上是一般小男生的髪型,簡單來說有點像西瓜皮,而且眉清目秀,猛然一看會覺得是小女孩,而訝異於台灣棒球不是有不讓女性進入休息區的不成文規定嗎?怎麼會有女性紀錄員呢?聽他開口說話的聲音才覺得真是男孩無誤。

但她真的是小女孩,被教練拒絕了很多次仍想要打棒球,就算教練說不會派女生上場比賽,她仍然不放棄,除了紀錄工作外,搬運器材也很積極,有空也會幫其他球員做打網餵球、撿球等練習,她說這都是為了以後要贏過她的一個鄰居。

以上都是E1隊友去探詢到了一位前青道少棒隊的球員時,他歷歷述說的往事。

「您對於這些照片應該會覺得很懷念吧。」

「原來如此,看來你已經知道了啊,你追上進度並且幾乎完全解開謎題了呢!你這道他們所留下的保險,果然發揮了作用了呢?」

終於要開始進入正題,為了不造成老闆日後的困擾,我和強森夫人開始用鉛筆在紙上溝通,寫完後就以橡皮擦塗掉,反覆塗寫。

 

夏警官畢竟沒有經過特別的密語訓練,只好用此方式來簡單處理。二人不再說話,反而費時的在紙上手寫,老闆看著甚是好笑。

「我也知道妳的憤怒,不過還是要請妳收手才行,還真巧,等一下總統車隊會經過剛剛那路口,我可不希望出什麼事啊!」

  「好吧,我就收手吧。」強森夫人竟然一派輕鬆的回答。

  哇,也太簡單了吧,還虧我想了幾套劇本要說服都用不上了。

  「反正我已經達到目的了,我只是想表達我的憤慨而已,況且你早已經跟他們通報,而那個裝置他們應該找到了吧!但是你才無法理解我的憤怒啊!」

  接著她開始講述她記憶中的歷史。

  葛瑞絲,任性大小姐,1967年青道國小棒球隊一員,16強賽對上了紅陽少棒隊,那是她在台灣的最後一場棒球比賽。

7局下,5:6落後,二人出局滿壘,青道少棒教練田岡山(剛好是愛吃羊肉的高雄人),特別讓下個月要離開台灣的葛瑞絲獲得了唯一一次在台灣比賽時的打擊機會。

  「葛瑞絲,不好意思,現在才讓妳上場,還是這種場面,不過你不要怕,妳也是有跟著大家一起練習的,看看你的手,也有長繭,你也付出過努力,輸了也沒關係。」

「可是我不行啦,郭學長練得比我辛苦也比我強,如果我害大家輸球怎麼辦?」

「不會的,其實我們能夠打到這裡,妳可是幫了很大的忙哦,平時幫大家整理器材,讓大家更多時間練習;練習中仔細觀察,給了不少有用的意見;比賽中確實紀錄,讓大家得到了很多情報,大家都很感謝妳的。」教練在鼓勵她的同時,休息室的隊員們也熱情的看著她,拍著手並激勵吶喊。

「妳要相信自己,我也相信妳有這個實力,而且我想這也是大家的願望,已經有很多人不只一次跟我提到希望能夠讓妳上場,小郭也說了好幾次。真是不好意思,可能因為我太想贏球了,所以這可能是最後機會時才讓妳上場。」教練溫暖地拍了拍她的打擊頭盔。

她調適好心情上場打擊,那是個漂亮的揮棒,球強勁的飛向左外野,但左外野手以超水準有如天才般的身手,在落地前撲接這球。

  因為連續七年都沒進入全國前8強,在無法達到贊助者的期望下,教練自請辭職。少了教練的熱血和他自己貼補的一些經費,只過了幾年,這支少棒隊就解散消失了。

  「妳曾是青道國小棒球隊的紀錄員,親眼見識了球隊隊員練球時的認真和努力,體會了教練的付出和用心,結果因為對方不公平的手段而輸了球。花了多少心血,卻不如別人的美勞作業和取巧的說謊行為,因而生氣也是正常的。」

  簡單的說,不就是二個教育公務員,偽造文書做了美勞作品,換了照片,不在乎其他球隊的老實練習行為,自許為弱勢而違規叫畢業學生一直說謊,意圖使其他公務員登載不實,運動但不注重運動精神,教育但不實行教育本質。雖然政府刻意壓低消息,但最後還是淡淡的讓他們付出了代價。

  「我這次回來就是因為收到了教練的信,他似乎病得很重。因為他當時的教育成就了現在的我,所以我回來看他。只是師母將他囑咐要給我的遺物中,我才知道原來教練當時也有簽賭,他為此向我道歉。」

  「所以妳覺得他是為了輸球才派妳上場的?」

  「是的,說來真是可笑,我還一直以為教練是真心關心我們呢。他只是到了人生的最後,為了能安心離開,才告知我真相吧。」

  「那妳看看這些紀錄吧,這是當年組頭的紀錄,那個組頭現在剛好是畢警官的線民。幾十年前的東西,真虧他有留下來,所以很快就查到了。妳們教練他為了球隊的經費,在求助無門後簽過幾注,但他都是押你們會贏,他對你們有信心。」

  「……」

  「簽賭是錯誤的事,但說來感傷,很多球隊都是棒球愛好者和教練投入經費才能生存的,而政府只是付了一些錢就自以為了不起,只有出國比賽得名才出來笑臉迎人,結果發生了不公平的事,協會卻只怕丟臉想息事寧人,沒有正視它的嚴重性、沒有及時機會教育表達立場、沒有展現決心和態度,結果很多人都被帶往了錯誤的方向。」

  她一直保持著沉默,所以我終於問起我好奇已久的事。

  「你們究竟是誰?您、強森先生、E1真正的身份到底是什麼?」

  「這你不用擔心,我和強森先生只是美國人,而E1裡有幾個老前輩,曾經是我父親的好朋友,台美合作、協同作戰,並不是什麼派系組織,也沒有什麼目的,純粹只是一群過時、被邊緣化的人,因為好奇心去探索地道和古蹟,想要看看老長官的一群人。」

  「就這麼簡單嗎?所以是“美白的”產品嗎?」

  「哈,這也算是笑話嗎?的確跟“美白的”產品有一些關係。對了,最近好像因為政治情勢不明、改革進程緩慢和派系分明的緣故,你們大老闆想要趁機利用E1這個無所屬、將被淘汰的單位,調查一些事情。有一些我方便知道、能幫他的的事,也會協助一下。」

  「所以這次事件是大老闆默許的嗎?」

  「不,一開始只是因為我不爽;而狄克則是怕我做過頭,找了畢警官幫忙調查想要阻止我;你應該是畢警官留的保險,必要時老練的E1們自然會找你幫忙,而你在迷路時,就會發現他留下很多只有你才明瞭的疊石,給你作為找路的線索,而你最後也趕上了我們。你們的大老闆知道來龍去脈之後有找過我,叫我適可而止就好,我只好為了賣出零件的品質不好向他致歉,今日之後下不為例。後來他才興起了我剛剛說的事。」

「這是真的嗎?」

「你不覺得手下的人有時候會因為錯誤揣摩上意、求好心切和結黨集社而走偏嗎?有時候是該提醒他們一下,有些遊戲不是只有二邊在玩而已,也許他老早對於某些事就覺得很感冒吧。就像你之前說的那些。」

  「原來如此!」

  「對了,聽說畢警官對你讚譽有加,我見你能力確實不錯,有沒有興趣幫幫他們呢?別擔心,危害國家的事並不在我們的工作範圍!就算你加入了,你還是可以依照自己的判斷來決定你要怎麼做。」

  「不過……」她繼續說道,「你趁機走漏消息很高招嘛!」葛瑞絲說完後用鞋跟踢了夏警官一腳,他認為強森先生受傷,夏警官也要負點責任!

 

  我喝著黑咖啡,手摸了摸被踢到的地方,然後想著。黑咖啡該是黑色還是咖啡色呢?大概是要看濃度吧?也許這世界的道理也不是那麼非黑即白吧?

  或許紅陽就是台灣棒球的一個表徵,也是台灣教育的一種徵象,亦可說是台灣社會的一面鏡子。

這21點代表的那場比賽是墮落的過程,還沒比賽就認輸了才會選用違規的手段。

不僅其他球隊覺得他們的辛苦努力被糟蹋;那些不被大人信任的自家球員,努力練習了卻看著別人背著他們的名字上場比賽,報紙上寫的人其實不是他,不知道的人讚美時,內心充滿了心虛、無奈和無言以對;還有小學畢業後一直回來當小學生的人,一直在教練建構的夢境中無法回到現實。

 

19680618 聯合報 紅葉垂楊棒隊 被人檢舉冒名 球迷指證言之鑿鑿 立人校長如是云云

 

19680618 聯合報 紅葉垂楊獲榮銜 有人大放馬後炮

 

19680620 聯合報 教廰指示紅葉校長 澄清球員頂替傳聞

 

19690910 聯合報 紅葉飄零其情可憫 法曹尋求救濟途徑 熱切爭取榮譽 三人誤觸法網 掀起少棒高潮 堪稱功不可沒

 

20050822 聯合報 7人超齡 冒學弟之名「抗日」 中日大戰後 赴日菲巡迴 冒名遭揭發 校長、教練判刑一年 緩刑二年

 

 

 

 

 

 

ESPRESSO 咖啡聖經 作者。劉家維 四塊玉文化 20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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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47年Gaggia申請了槓桿彈簧式活塞來製作咖啡,這對於義式咖啡而言是重大的突破,可以解決過去萃取時壓力過小還有溫度過高的問題,透過該彈簧活塞的裝置,出現了金黃色的泡沫(Crema),讓濃縮咖啡出現不同的面貌,也大大提升咖啡的萃取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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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RESSO 咖啡聖經 作者。劉家維 四塊玉文化 21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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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61年“FAEMA E61”,劃時代的咖啡機由義大利與西班牙團隊所共同制定與研發出來,使用了電子幫浦來取代壓力較不穩定的彈簧活塞做為往後咖啡機的壓力來源。並且使用熱交換的原理讓萃取咖啡用的熱水可以達到較穩定的水溫與其新鮮度。

  自E61沖煮系統問世後,就已經奠定往後義式咖啡機的設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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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RESSO 咖啡聖經 作者。劉家維 四塊玉文化 29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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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98年3月「星巴克」進入台灣。

  2002年6月平價咖啡「壹咖啡」成立。

  2004年8月「7-11」24小時不打烊的「商店式咖啡」

  2005年平價咖啡加西點的「85度C」成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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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咖啡學(上) 韓懷宗 著 推守文化  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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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0年,(Alfred Peet)畢特出生荷蘭,父親是咖啡烘焙師。

1938年返家幫老爸烘咖啡,年少已習得歐式重焙絕技與配豆心法。

年僅二十八歲就離家出走,遠赴荷蘭的殖民地爪哇和蘇門答臘,與咖啡農為伍。

1950年印尼獨立,畢特前往紐西蘭住了一陣,1955年移民美國舊金山。

他百思不解,為何全球最富有國家竟然喝這種爛咖啡,而消費者也不在乎。畢特為此和老板爭論不休,1965年,四十五歲的畢特被炒魷魚,興起何不開自家烘焙咖啡館來教育老美什麼是濃而不苦,香醇潤喉的好咖啡。

1966年,畢茲(Peet’s)咖啡與茶創始店,在舊金山柏克萊的胡桃街與藤蔓街交會口開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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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咖啡學(上) 韓懷宗 著 推守文化  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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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畢特當時收了三名徒弟:傑瑞鮑德溫、葛登波克、和吉夫席格。三人學成後於1971年,在西雅圖的派克地市場開了星巴克咖啡,成為星巴克創業三元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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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咖啡學(上) 韓懷宗 著 推守文化  27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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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巴克早期只賣熟豆不賣飲料的模式,在1987年起了大變革。曾任星巴克行銷經理的霍華蕭茲結合創投資金,從鮑德溫等三元老手中,買下星巴克,並引進義大利濃縮咖啡與綿密奶泡調製的拿鐵和卡布奇諾飲料,轉型為時尚咖啡館,並打造為「家與辦公室以外的第三個好去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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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咖啡學(上) 韓懷宗 著 推守文化  31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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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喬治豪爾:堪稱精品咖啡的美學家,他早年受畢茲咖啡啟發,1974年赴東岸波士頓開設知名的咖啡關係,販售自家烘焙咖啡,1994年不敵星巴克叩關,被購併遠走中南美咖啡產國充電,並獲巴西聘任,協助巴西咖啡農改善品質,拉近巴西咖啡與精品級的距離。豪爾在聯合國資助下,1999年發起成立「超凡杯」組織,每年在產國舉辦杯測賽……

  另外,2003年豪爾返回美國麻州,開設喬治豪爾咖啡公司,主打Terroir品牌精品豆,並開發出生豆真空包裝袋,以及檢測咖啡濃度與萃出率的軟硬體儀器,取名為ExtractMoJ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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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咖啡大師學習 編著 好吃編輯部 麥浩斯出版 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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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56年 西門町蜂大咖啡開幕(台北歷史最久的自烘咖啡店與生豆進口商),焙度較深,虹吸口味偏重。

  1963年 西門町南美咖啡開幕,同蜂大咖啡,師承日本,焙度深,重甘苦韻。

  1974年 范正義開設台北第一家以日式虹吸壺為主的「蜜蜂咖啡」(日本碳燒咖啡)

  1981年 台北嵐山咖啡開幕,主攻虹吸的老字號咖啡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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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咖啡大師學習 編著 好吃編輯部 麥浩斯出版 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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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97年 西雅圖極品咖啡成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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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咖啡大師學習 編著 好吃編輯部 麥浩斯出版 150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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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雍生 咖啡年資30年 經歷

  80年代美國西雅圖「大幻象戲院咖啡屋」(Grand Illusion Espresso And Cinema)咖啡師

  1994年返台成立雅圖國際,引進AstoriaLa Marzocco

  1996年創立 Caffe’ Alto 咖啡廳

  2010年引進義式咖啡機品牌Slay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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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咖啡大師學習 編著 好吃編輯部 麥浩斯出版 8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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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一一年開「cafe’自然醒」的前三個月,賴昱權拿了先前在咖啡館工作,積纂了三、四年的二十萬存款,飛到美國波士頓,希望能拜訪精品咖啡之神George Howe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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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學(舊版) 韓懷宗 著 寫樂文化 258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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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國東岸不出油的淺焙風捍衛者,首推大師級的喬治豪爾一九七五年在在波士頓創立的「咖啡關係」,以及鮑伯史提勒一九八一年在佛蒙特州創立的「綠山咖啡」,兩者皆為美東地區明亮活潑、帶有上揚酸香的淺焙風翹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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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中歷史地圖散步 中央研究院數位文化中心 東販 38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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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巴咖啡……老闆森浦清太郎更別具創意,由於他是位汽車組裝迷,因此想出結合汽車和咖啡屋的創舉,在一九三一年推出可容納十二名客人的行動咖啡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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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中歷史地圖散步 中央研究院數位文化中心 東販 40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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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附近也有一間臺中文化界人士經常出沒的聖林咖啡室,這是張深切開設的藝文空間,張深切戰前參與過臺灣文藝聯盟與中國新文學運動,拍過相當賣座的臺語電影片《丘罔舍》,並以此片得到第一屆金馬獎最佳故事編劇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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