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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介紹:
李佾聰,林建欣以前所帶的社團球隊球員,目前為學校老師。
林建欣,副業是社團球隊的教練,教練生涯長達二十年以上。
小律,李佾聰以前的隊友,職業為賓州某大學法律系副教授。
阿景,李佾聰以前的隊友,是名警察。
小政,李佾聰以前的隊友,戶政事務所公務員。
阿信,李佾聰以前的隊友,某官股為大股東的電信業者員工。
阿顏,李佾聰以前的隊友,為新生代演員。
查理,李佾聰以前的隊友,任職於調查局。
狄克強森,曾參加1968年的WLB,根據美國警方的紀錄,他於1986年死於一場車禍,是故事中文件的原始所有人。
葛瑞絲強森,狄克強森之妻,二人為青梅竹馬。
伯特強森,狄克強森之子,賓州某大學經濟系副教授,小律的同事。
比爾強森,伯特強森之子。
夏副署長,台灣警政署副署長,似乎與葛瑞絲強森是舊識。
李維訓,台灣警察大學射擊訓練的教官,與夏副署長是老友。
故事純屬虛構;內容請勿模仿
觀眾們的目光都聚集在一個人的身上,他努力鏟著土,想要挖出地底下的東西。
未經整隊的群眾們,自動圍成了一個圓形,期待能穿梭時空。
2012年05月22日 美國 費城
時間是公元2012年,在美國賓州的費城,這個美國歷史中佔有重要地位的古老城市,一所公立學校正在進行著一項特別的活動-『開啟時空膠囊』,原本固定在每年的五月二十七日開啟的儀式,但今年當天剛好是星期日,於是預定提前在五月二十五日舉行。
無奈乎人算不如天算,電視上的氣象報導,主播正在提醒觀眾,後天開始會有極為猛烈的暴風雨來襲,因此校長臨時決定提前在今日星期二打開。
校長通知秘書這個決定。「趕快請校工老麥克去準備工具吧,每次都是麻煩他挖的吧!」
「是啊,不過校長先生您忘了嗎?他目前剛好請假去旅遊,到後天才會回來呢!」
「哦,對啊,你沒說我可都忘了,那只好請凱文老師處理了!」
小朋友以期待的心情,等待著從地底挖出的時空膠囊,這是二十年前所埋下的,裡面放的是當時小朋友對於二十年後的未來,也就是現在世界的想像,現在每個小朋友都預計能拿到至少一封時空想像信件。當然現在的學生們也準備好了他們的預言信,準備重新裝入膠囊中,要給二十年後的小朋友們。
三十年前,一位老師的心血來潮,為了激發學生們的想像力,因此出了這個題目,竟然演變為這個學校每年的固定活動之一,這位老師後來成為了學校的校長。
這種期望過大,失望可能跟著變大的活動,仍然帶給好奇心十足的學生們,一種興奮的期望。當挖出膠囊,拿出層層疊壘的信時,現場的氣氛達到了最高點,接著,大家興奮地看著自己拿到的信。
對於內容,有人覺得驚奇,有人覺得無趣,並且交換看著別人的收獲,仔細翻找甚至可以發現,有些署名者,是學生們自己的長輩或鄰居。
只是裡面有幾張卻顯得有些突兀,基本上那不該說是信,倒像是不小心被錯放到膠囊裡的文件。
它們是五、六張左側各有一排小鋸齒狀破損的紙,被撕走遺失的範圍並不多,所以文字內容都無遺漏,老師們看了一下文字記載,認為這些應該是某份遺囑的其中幾頁,這些紙才是被遺失的部份,他們確認了在紙上的左下方的標題,做出了這樣的猜想。
他們馬上就把這些紙送往了一個莊園。這麼熱心的理由其實很簡單,這個莊園的主人是地方賢達,很多的家族成員也是該校的校友,且熱心於該校的大小活動。
2012年05月22日 費城 強森宅
這座佔地廣大的小莊園,座落於費城的近郊,一過大門就可以看到長約二十公尺的中央道路,而左右二旁則都是綠意盎然的草皮,修剪得非常整齊,細看的話,甚至會覺得二邊是形狀大小一模一樣,此外中央道路旁,二邊每隔五公尺就有一顆楓樹,間距也絲毫不差。
在道路的盡頭,看到的是小噴水池,然後是用矮圍籬圍住,約莫二十坪大小的寵物活動區,不過這些圍籬有時作用不大,因為活動區裡的三間狗屋,住的都是體型頗大的秋田犬,這個高度過時的圍籬,牠們往往能一躍便過。
綠樹、草地和可愛狗兒的組合,原本應該讓心情得到平凡寧靜,只是想到後面可能來臨的暴風雨,就讓人心情放不下心來。
最終是莊園的主體,一前一後的二棟大宅,較靠近大門的是歷史較悠久的前棟,三層樓佔地約二百坪的建物,雖沒有華麗的外衣,但設計卻是古典精緻的,一眼就能望出它頗具歷史。前棟裡有人正在講話,但說得不是美語,而是華語。
在全球化的浪潮下,即便是在美國,學習全世界最大市場的語言-華語,也是一種常見的現象,正在練習說華語的人,正是此屋主人的公子-比爾,一個六年級的學生。也許是可用的教材都用完了吧,他竟然是在讀著信上的中文字。
那些信是他爺爺所留下來的遺物,似乎早在時代潮流之前,他過世已二十幾年的爺爺-狄克強森先生,在世時已有來自遙遠東方的筆友,因此信中偶而可見中文,狄克強森先生當時也慢慢地學會了很多中文字。
老強森先生是在1986年,死於一場車禍,不過他當時原本以為,自己會死於發現已一年多的腦癌,因此早已立下了遺囑,頑皮的小比爾,看完了爺爺的信之後,竟然接著拿出了遺囑在看。
這份遺囑並不單純簡單,因為老強森先生繼承了他父親巨大的產業,大部份是分怖於美國各州的資產,到了他手上之後,還擴展到了歐洲和亞洲的一些國家,他把主要的土地和股權留給了老強森夫人。
強森夫人本來就參與了企業的運作,因此很是熟悉,但還是指定了一些經理人來幫忙。此外,遺產中的一小部份,則為了他年幼的幾個子女做了信托基金的運作。
小比爾翻到了海外資產的部份,突然看到其中的數頁似乎是被撕走了,正在覺得納悶之際,管家和屋主-伯特強森先生二人進來了,他們翻箱倒櫃地找了一下。
「奇怪,怎麼父親的遺囑不見了呢?」
「爹地,你們是不是在找這本啊!」
「是啊,你又在搗蛋了,亂拿爺爺的東西,這是爺爺的遺囑,你現在年紀還太小,不是看這個的時候。」伯特強森先生以溫和的語氣,嚴肅的說著。
他們拿出了幾張破損的紙,剛好和小比爾正在看的地方正好相和,鋸齒狀是吻合的。
「比爾啊,這三個中文字怎麼唸啊。」
「爹的,你不是說我現在不該看這個東西嗎?」
「哈,你這人小鬼大的傢伙,已經會這樣拿翹了啊。」
「呵,我只是開個玩笑,這三個中文字是……林建欣(華話)」
「嗯,Lin……,是人名吧?問這個好像多此一舉,反正我也看不懂中文。」
「哇,等一下,爸爸,我剛剛看了遺囑裡面的後補文件裡面,寫的有些不同。」
「不都是Lin Chien Shing嗎?哪裡不一樣?」
「你看的姓名的確是一樣的,但遺失的正式文件,沒有【(1968WLB)】這幾個字。」
「我看看,還真的是這樣,不過看來只是小差異吧。反正姓名是正確的啊。」
「好奇怪喔,怎麼覺得這中文看起來很突兀。」
「突兀?」
「嗯,爺爺的中文字寫的也不工整,字體大小的分配也不是很好。」年紀輕輕的小比爾,嚴肅地對著伯特解說,術業有專攻,正是在說明現在的情形吧!
「這也不能怪你爺爺吧,畢竟像我們英文、歐洲文字或者是日文,都是由基本字母組成的,不像中文,一個字可能很簡單,比如說“建民王”,他的王就很簡單,但如果是……,我想想,對,比如有個“贏”字,他是上中下三層,最下層又分左中右,這五個部分在寫的時候還要注意到分配大小呢!」
「是啊,爹爹您說的是,看到爺爺的遺失的正式文件上的林建欣三個字就是如此呢!分配的比例看起來很奇怪,寫中文的確較難,要多練習或寫寫毛筆字,才能熟練地適當分配一個字的空間。」
2012年05月23日 台灣 彰化 美國時間05月22日21點37分
台灣彰化,星期三的上午九點三十七分,彰穎高中的運動場上,出現了台灣難得一見的景象,運動場的西側,高中棒球社員在練習內野守備的接傳;而另外一邊的東側,則是一群高中足球社員,正在練習盤球和交互傳球,這個時間會出現在運動場,這並不是因為他們翹課,而是今天是校慶活動的補假。指導老師-李佾聰一臉輕鬆的看著他們練習。
說起來這人的長相有夠平凡,台灣男人臉譜的平均值,也許就像他的長相,雙眼皮,不粗不細的眉毛,鼻樑直挺,以走鼻運的年紀來看,也許他的人生也將平步向上,鼻翼算有肉,但以面相學來說,還未達飽滿的標準,唇微紅,齒算白,耳型一般,介紹這種人也許會用五官端正來打混過去!
唯一值得稱許的是他的眼珠是黑白分明,但眼神溫和,所以即使他說話常常讓人覺得稍嫌浮誇,但學生們仍能了解他只是在耍嘴皮子而已,不過戴上了眼鏡倒是更斯文了,這麼說來,如果警察在繪製犯人肖像時,說不定常常會誤認成他。
至於穿著呢?也和平凡二字相去不遠,不過身為一個教師,這樣也許才算正常。
忽然響起了瑪俐兄弟掉入岩漿時的樂聲,原來是他的手機響了,他接起了電話。
「是小律啊,你不是在美國教書嗎?怎麼還打長途電話給我。」
「是啊,你先不要問這些,我要趕緊跟你講一件重要的事情,你記得林建欣教練嗎?」
「林建欣?我知道啊,教練他還是一樣糊塗,只記得帶小朋友玩球,常常忘了繳帳單,連他的所得稅,都是學妹們幫他報的呢!」
「這麼說,你還有跟他聯絡嗎?」
「偶而啦,我有時也會跟他借用球場,怎麼了嗎?」
「根據我們校刊記者的最新情報,本地有名的士紳-強森家族,已過世的狄克強森先生,遺囑中曾經消失的數頁被找到了。」
「這樣很好啊,關林教練什麼事啊?」
「你記得我們以前練習的那個練習場吧,那便是當時狄克強森先生所留下之遺產之一,消失的那幾頁,正好就是記載著這土地的遺產指定事項。」
「哦,這樣說來關係就大了,不過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吧!」
「如果是這樣就好了,在遺失的正式文件上,這土地的指定繼承人便是林建欣。」
「它是寫中文嗎?等一下,原來如此,我就想說教練的父親明明只是學校的美術老師,一個不算出名的畫家,怎麼會有錢買那塊地呢?原來是這個緣故啊。」
「沒錯。」
「等一下,如果是這樣,就算不見了幾頁遺囑,可以在當時叫那個什麼強森先生重寫或重打不就行了。」
「嗯,真不巧,聽說老強森先生和代書的律師,都是同時在1986年的交通意外中死亡的,遺囑當時被拋出了車外,並幸運的毫髪無傷,但不知為何?就只有那幾張在當時消失無蹤。」
「這倒是很奇特。1986年!有26年了,這麼說來,當時就無法知道那幾頁的確定內容嗎?」
「是的,幸好除了那幾頁以外的內容,其它的交待事項,都和他生前說的沒有不同,這點在當下有跟老強森夫人、他的親友和下屬確認過了,因此沒有爭議。」
「他們有確認過遺囑?」
「是的,一開始他們忙於喪禮和後事,不過在心情平復之後,他們有確認過遺囑,那是份由律師代書打字後,再經老強森本人、夫人及見證人確認簽名的遺囑,因為當時電腦仍不普及,所以這份遺囑的主體,是用打字機打出來的,在頁與頁相接的地方再蓋上騎縫章和私章。另外一些在打字時,仍未指定受贈人的地方或註明事項,則留下空白,待確認填上之後,再蓋上私章。」
「所以那份遺囑基本上是沒有問題的,只是少了那幾張,那他們後來如何處理那些遺產?」
「因為那幾頁,都是對他們來說,價值不高、數量不多的海外遺產,例如台灣台中市的那一塊小土地,這個『小』當然是指他們的認知啦,所以強森家族並不是很在意,他們無法記得完整內容,但以老夫人的記憶,是指定給老強森先生因故而認識的海外友人。」
「靠記憶嗎?」
「嗯,不過後來他們在代書律師的桌上,找到了老強森先生書寫那數張內容的手稿,也和記憶中的相符。」
「相符的話,便不會有爭議了吧?」
「沒錯,因此就根據那份手稿,重新打字完成了那幾頁,並且交待過程,將手稿和重新紀錄頁,附於遺囑的最後。基本上,因為對他的家人來說,只是一小筆資產,反正受益人又不是自己,也和夫人的印象相符,因此大家都沒有意見。」
「他們還特地寫中文,那這樣就好了啊,到底是哪裡有問題?你還要特別打電話回來?」
「這就是重點了,他們在代書律師桌上找到的草稿上,除了林建欣之外,後面還有左括弧1968WLB右括弧這幾個字。」(1968WLB)
「WLB嗎?是指那個在美國舉辦的學生運動賽事嗎?然後呢?」
「但是現在找到的遺失正式文件是沒有的,而且雖然筆跡很像,但是過了這麼多年之後,草稿的這幾個字的墨跡顯然比同頁的其它字,顏色比較淺。」
「你該不會是說,二者是不同的墨水,他們懷疑那是後來被加工,加上去的吧??」
「正是如此,雖然當時狄克強森的死因,警方是以車禍來結案,但卻是拖了將近一年,無法找到其它原因和事證下,不得已簽結的結果,但是聽說有一、二位和老強森先生友好的警方人員,仍不死心的定期追查。」
「這麼說來,現在發生了這件事,非意外死亡的可能性就更大了。但也超過法律追訴期了吧?對了,真奇怪,你為什麼會知道的這麼清楚?如果你的消息來源是校刊的學生記者的話,怎麼會知道的如此詳細呢?」
「這個嘛,其實美國的殺人案,基本上是沒有法律追訴期的。另外,老強森先生的大兒子沒有繼承企業的運作,而是托付給經營能力較強的二兒子,大兒子-伯特強森正好就是我的同事,他雖和我不同系,是位經濟系的副教授,但我們年紀和興趣相近,因此還滿熟的,因為可能跟林教練有關,我從記者學生得知這件事之後,就去找伯特了解狀況,說起來也滿尷尬的,如果真的和林教練有關的話,那一邊是我的朋友,另一邊卻是我敬愛的長輩。」
「嗯,結論就是說,有沒有這個(1968WLB),可能遺產是在另一個人手上嗎?這個人是誰?兇手為了得到這筆遺產,先殺了狄克強森和律師,填上了(1968WLB),遺產就會落在自己手上嗎?這麼說來,得到遺產的教練其嫌疑的確很大,那你這個法律系的老師怎麼看呢?你覺得教練那個單純笨蛋,真的有可能做出這種事嗎?」
「以我律師的角度來看,目前態勢會讓人對他充滿懷疑,證據就是如此。」
「那好吧,那現在警方應該在查,當時教練是否有不在場證明了吧!」
「這是剛得到的最新消息,他在1986的事故發生的三天前,正好由JFK機場入境呢?」
「沒想到這麼久以前的事還查得到啊。」
「嗯,知道對象和大概時間,因此不久就查了出來,聽說也跟台灣那邊的警察交換過資訊了。」
「意想不到我們警察有這麼高的效率啊?那台灣這邊,警方該不會有什麼動作吧。對了,那老強森夫人有說什麼嗎?當時你同事強森先生應該還只是個小鬼頭,現在對當時經過最清楚的,就屬老強森夫人了吧!」
「你所謂的效率,當然是因為對方的來頭不小,老強森先生的大女兒,正是美國的眾議員,所以警方也不敢怠慢。另外,聽說老強森夫人正在世界各地,視察各分公司的業務狀況,但打手機給她,她都沒有回。」
「那有傳簡訊給她,都沒回嗎?」
「聽說他們有把這件消息,傳簡訊給她,但她都沒有回覆?」
「那應該有查過手機的衛星定位,或漫遊時的基地台三角定位吧!」
「不愧是李佾聰,另一個重點來了,結果顯示,她正在台灣的台中呢?」
「這麼剛好!?」
「是啊,現在要說一件可能很嚴重的事?」
「嚴重?」李佾聰冒出了不好的預感。
「你知道美國的白土保全吧!?」
「白土?你是說由退休情報人員和特種部隊所組成的那間公司,聽說能在美國政府的默許和交辦下,進行秘密行動,有消息指出台灣這邊的警察狙擊訓練,也曾去接受白土保全的訓練!」
「是的,聽說這間公司的高層,剛好是老強森夫人娘家那邊的親戚!」
「這樣問題就大了?如果她收到訊息,認為教練是兇手的話,那不就……,這事可拖不得,你知道夫人的全名嗎?」
「她的全名是葛瑞絲強森。」
「原來如此,難怪你會打這通國際電話給我,不多說了,我想到了一件事,既然你認識伯特強森先生,可以幫我要到那三張文件的影像檔嗎?用手機拍照後傳給我。」
「三張?是指草稿、遺失的正式文件和後補的正式文件嗎?」
「是的,麻煩你了,手機記得保持通話狀態,還有需要你支援的話,我會再打給你,先這樣。」
李佾聰掛了電話,突然靈光一閃出現了一個念頭,他腦中浮出了一個時間計算的算式,答案和他的念頭幾乎吻合。
「該不會真的是這樣吧。」
他拿出了國產的ZAN手機,3G無線上網查了一些網頁,再次加深了心中的問號。
「真的會是這樣嗎??」
他點了手機上的電話簿,撥打了畫面上寫著“阿景”的號碼。
阿景:「是佾嗎?今天是吹什麼風啊,竟然會想到要打電話給我。」
「長話短說吧,我問你,你是不是還在外事組。」
「是啊。」
「那好,你是不是收到了美國賓州費城警方的支援調查。」
「哦,你是指教練的事嗎?你這麼快就收到消息了啊。的確有這回事,我想想,你會這麼快知道,該不會是人剛好在費城的小律跟你說的吧!」
「是的,你們會如何處理?」
「基本上,我們警方還在偵查的事,是不能跟你說的。」
「原來如此,那好吧,你聽聽我的假設,如果說人剛好在台中的老強森夫人,去找教練的話,會發生什麼事,老強森夫人以為教練是兇手,或者教練真的是兇手,誰會對另一個人不利。」
「你這傢伙,聯想力還真豐富,但也不無可能,看來我得加快腳步到台中才行。」
突然間,李佾聰聽到了手機有插播的聲音。
「好吧,看來教練把你教得不錯,很堅持警察的原則,不肯透露案情消息給我,先這樣吧,有事我再跟你聯絡吧!」說完他便掛斷了電話。
他看了一下插播者,也是教練的學生,但小他一屆的阿顏。
「阿顏,又怎麼了,你不是練習過很多次了嗎?要對自己有信心啦,有時候想太多,反而會造成反效果!」
「不行不行,這次我的角色很吃重,這是我好不容易得到的機會,我要多練習才行,所以麻煩你再幫我看看,跟我排練一下吧!」
「不行,我現在有重要的事要忙,有空時我再跟你聯絡吧!」他再次掛斷了電話。
阿顏是個新人演員,勤於練習是件好事,李佾聰也樂於幫忙,但現在可不是做這種事的時候,他這樣想著。
平時很少使用手機的李佾聰,準備在今天用個夠本,他再次按著按鍵,這次撥打給了另一個人-阿信。
「喂,你好,是佾聰嗎?」
「沒錯,是我,阿信你現在還在公司嗎?」
「是的,你這位稀客打來是有何貴事嗎?」
「無事不登三寶殿,我要麻煩你查一下,一位美國人-葛瑞絲強森女士,她目前在台灣,她的手機號碼和精準的所在位置,台中市的哪裡?」
「等等,怎麼這位女士今天這麼熱門啊,不過這事關顧客資料保密,我怎麼可能隨便給你呢?」
「這樣啊,看來你也是教練教出來,堅守職業道德的好學生,那沒關係,我先向你說一下,這個案子阿景也有參與。」
說畢,已經坐在運動場旁許久的李佾聰,準備起來動動身子,他馬上動身開車去台中,去找他國小時期的教練-林建欣。
不會真的如我所想的吧,如果真是這樣,直接去找那個笨蛋教練,就可以見到強森夫人了吧,希望這事不會拖得太晚,不然今天是老婆大人的生日,太晚回去的話,又要弄壞算盤了。李佾聰內心不安的盤算著(當然不是使用他跪壞的算盤)。
2012年05月23日 台灣 台中
到了台中,他在惠中棒球場附近的停車場停好了車子,之後他快步的行走著,速度是平時散步的1.537倍,幾乎已經跑了起來。
此時,他的手機發出了3G傳輸量即將過標的警告聲。於是他順路走進了一間他頗為熟悉的咖啡店,騎樓的柱子上直列了”癮潮75”四個大字,即是店名。
舒適典雅的四樓洋房,卻有著古老的大木門,經過除腐、上漆與整理之後,木門竟變成了亦古亦新的裝飾品,又兼具門戶的實用價值,室內右側的木櫃裡,擺滿了木彫石刻、玉飾、風獅爺和佛像,極為古色古香,看來是間古玩店。
忽然往店內左側一瞧,卻猛然是個新潮的咖啡吧台,紅與黑的配色,更顯潮流感,但這種新舊混搭風也太過勉強了吧!每次喝咖啡之前,李佾聰皆無可避免的這樣想。
但喝了一口之後,感到非常香醇,然後又有雅緻的香氣,是非常道地的咖啡口味。咖啡傳統的中、重烘培,及目前流行的淺烘培,各自有著自己的風味和擁護者,事實上也不相衝突,反而更顯咖啡的多元性,這樣一想,現在所處的這個空間,其實也是多元自由的吧。
種植咖啡豆的農民,依照品種來按照計劃、步驟和細節,耐心盡力地照顧咖啡樹,其它交給陽光、空氣、水、氣候和土壤來決定豆子的品質,收成之後再經過挑豆、處理、包裝,最後出貨。
烘豆師拿到生豆後,根據品種、產地、莊園和等級,加上自己的預設目標,有目的性並依靠經驗挑選、烘好豆子。
手沖的咖啡吧台手,憑藉著實戰累積的技術,沖泡出咖啡的完整風味、乾淨口感和該有特色。
品嘗者選擇不多,只能如實地喝出口中的滋味,頂多只有快快喝、放冷喝、小口、大口,試著感受可能的變化。
收到了小律傳來的三張圖片,正是他交辦所要的三張圖。檔案容量不小,來店裡使用WIFI果然有其價值。
他立即開啟,仔細的看了圖並思考著,似乎有了想法。
由此來看,美國的強森先生種好了咖啡豆,某個不知名的烘豆師有目的性的惡作劇,想要改變原本該有的咖啡口感,那麼我這個手沖吧台手是否能夠看出他的詭計,並沖出咖啡豆原本該有的味道呢?
這大概不可能,但我至少要知道強森先生原本是種出什麼風味的豆子才行。
2012年05月23日 台灣警方
警方果然也有了動作,老是被電影描述為結局才出現收捨善後,或者在案件發生後,才大顯身手追查犯人,而顯示功用的警察,這次卻格外顯得積極,除了葛瑞絲本身的身份之外,平心而論,如果能預知事件發生的可能性,警察還是有預防作用的。
自從確認了葛瑞絲的確實位置之後,阿景也顯得緊張了,他沒想到就連署裡的夏副署長,似乎也特別重視,並且暗示他會給予一定的協助,所以他火速開車前往台中,並且預先請台中市警局準備了臨時指揮所,調動了十數名警力前往所在地觀察。
夏副署長還特別指派了特勤組的隊長擔任現場指揮官,還預計請出維安特勤的狙擊手待命,以防萬一,沒想到這一切調派竟然如此順利。
「這倒是滿奇怪的哦,一般這種案件,我們夏副署長,應該都會把這個美國婦女請回去喝茶,然後直接捉嫌疑犯回去詢問才是,這是最安全的作法,這次竟然還要我來參一腳。」這個特勤組的隊長不解的說著,阿景聽到他這麼說,也略感認同,但老大自然有他自己的想法,現在還是快快做好準備才重要。
2012年05月23日 李佾聰
「本來以為要那二張圖就夠了,幸好有跟阿律要第三張後補的正式文件。」李佾聰心裡正為自己小心謹慎而得到的回報感到慶幸。
思考推論完畢之後,他離開咖啡店,再次動身前往林教練的棒球練習場,。早已準備將手機用夠本的他,立刻又撥電話給了另外一個人-小政。
「小政,要麻煩你一件事了。」
「是佾聰哦,是什麼事嗎?」
「我要麻煩您查二個名字,第一個是林建欣,建築的建,欣欣向榮的欣;第二個名字也是林健新,但是是健康的健,創新的新。」
「林建欣,這不是教練的名字嗎?不過很抱歉,就算我們和教練很熟,我也不能隨便就告訴你,他的相關資料。」
「好啦好啦,我知道教練把你教得很好!」
「不,這本來就是原則問題,你還記得有一次我們為了準備比賽,每天多練了一個小時,結果有一半的人成績達不到要求,只有八個人達到標準,所以教練硬是不給我們寬容,結果我們不戰而敗的事情吧!」
「好啦,我知道,教練把我們教得都很好,做什麼像什麼,做事都有其先後順序,學生該讀書的時候就該讀書,該運動的時候就該運動。不說這些了,先跟你說一下,這個案子是阿景在盯的。」李佾聰無奈的跟他強調著。
「沒想到你這個專門跟教練唱反調的人,竟然還記得這麼熟啊。」
這次他依然無法直接取得他想要的資料,畢竟這三個受托對象,是不能隨便非法透露資訊的。
馬上就要到達教練的練習場地了,他忽然看到了場地的防護網外圍,有一位黑髪的資深美女,正在望著教練,如果不細看,是認不出他是外國人的。
因為她的髪色和膚色同亞洲人並無不同,而且她的身材勻稱,遠看頗似女大學生呢!唯一的明顯差異是她有著西方人的高挺飽滿鼻樑,李佾聰現在相形之下,其鼻子就顯得瘦弱不少。
李佾聰一眼便能看出她散發出的高貴氣質,儘管到了運動場地,穿著是較為輕鬆的T恤和牛仔褲,鞋子是運動鞋,刻意低調的戴了費城人隊的帽子,手上還牽了一隻身長約七十公分的狗,一副散步溜狗的裝扮,但仍然有剛毅嚴厲的眼神,那是被歲月和環境所研磨出來的極致銳利目光,如同經過自然和人工確實洗禮之後的完美咖啡豆一般。
不知是運氣好,還是會猜題,也可能只是第六感過人,他猜想這位即是葛瑞絲女士吧,因為能夠管理龐大的企業集團,又特地到處巡視,想必是位行動派的女強人。而這次他猜對了。
「這位女士不好惹,教練真的有大麻煩了。」他無奈的想著。
他立即拿出了紙和筆,寫了一些東西後,李佾聰便立即走往老強森夫人的身邊。
「請問您是葛瑞絲強森女士吧?」
「請問您是?」,老強森夫人用著熟練的華語,問著面前這個不速之客,但想想其實她自己也是。
「您果然會華語啊!而且是台灣人口音。哦,看看場上的狀況,現在是讓1(投手)跟9(右外野手)互換守備位置嗎?」李佾聰並未直接回答她,答非所問!相對於直接討論爭議事項,這麼做或許能先緩和氣氛。
「是啊,這比較常出現在使用傳統規則的學生運動當中,因為人員較不足,水平和穩定度也較差,不能太早把王牌投手換下去,需要的時候還得把人換回來才行。」看來雙方似乎有相同的見解,把焦點拉到了運動之上。
「的確,到了需要的時候,1和9再換回原先的守備位置。」李佾聰先回應她的說法,接著終於要討論重點了,「我想您是要去見林建欣吧,他是我以前的教練!」
「教練!?」
「是的,依照我平時的個性,我是懶得做這種事的,不過他剛好是我極討厭,也極尊敬的人!」
「呵,竟然能把這麼極端的二種好惡,放在同一個人身上。」
「是啊,我很討厭他那種純真到幾乎是笨蛋的個性,但我也尊敬他堅持原則,教導我們運動教育的努力。」
「這和我沒有關係,你到底來找我做什麼?」
「針對您今天來找他的原因,我想您可能有所誤會了,我覺得在真相大白之前,希望您不要妄加行動。」
「不知道你從何而來的消息,不過看來你似乎知道了一些情報,你有什麼證據可以證明他的清白嗎?如果我和他接觸後,知道他是清白的,自然不會對他不利的。」
「是嗎?那我先謝謝您了,我想您已經收到令郎傳給您的消息了吧,接著我給您二個建議,請您看看這張紙。妳應當也想了解當時的真相,因此上面寫的東西,麻煩您幫我查證一下,因為雖然教練的學生中,也有戶政事務的主管,但他的職業道德被教練教育的很好,所以我無法從他那邊得到確認的答案,希望您能透過關係去調查一下,經過您自己的手,對您也比較有說服力吧。如果證明我說的沒錯的話,麻煩您通知我一聲,我的電話是0923-1X3XX5,再次先謝謝您了。」
李佾聰說完,便把一張小紙條拿給了葛瑞絲,之後便離開了。
2012年05月23日 葛瑞絲強森
葛瑞絲看了一下小紙條,上面寫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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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多點人性看待他。
3.請多加親民的左派思想,去掉有欠公平的資本主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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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瑞絲面露疑惑的表情,一時之間仍對他這種莫名其妙的政治論述和語法難以理解,而且只有第二和第三點,沒有第一點也感到有些奇怪,不過看看,第二點的上方正好有被撕掉的痕跡,大概是覺得第一點寫得不好,就把它撕掉了,也懶得重寫了吧。「這該不會是拖延時間的戰術吧,他提到了戶政事務所,這……。」
她重新仔細看了一次字條,細心推敲。「原來如此,戶政事務所啊,他指的是這個。幸好當時為了調查真相,學了好幾年的華語和繁體中文沒有白費,這麼說來該商請戶政方面幫忙協助查詢嗎?」
就在離此不遠的大樓內,一個人正在觀察著林建欣,他懷中有一樣可以讓人在幾乎無法防備的情形下,瞬間結束一個人生命的武器。
但此時,他身上的無線電突然傳來了信號。「目前場上有爭議球,裁判喊出暫停。」仔細一聽,這個聲音是如此的剛毅嚴厲。
這個觀察者馬上回覆,「了解,改為暫停狀態。」
葛瑞絲撥打手機。
「夏副署長嗎?我是葛瑞絲,不好意思又要麻煩你了,可以請您幫我查一下,我之前請你查過的林建欣……。」
「哦,妳不要客氣了,大家都是好朋友嘛,不過我記得我已經把他現在的住址和日常生活的狀況,都向妳報告過了吧!」
「是的,不過我要再請你幫我查一下,他是不是以前有改過名字。」
「這樣啊,嗯,好的,我再查查看,對了,妳這樣一說我才想到,有一個消息,可能會增加林建欣是兇手的可信度哦!」
「真的嗎,是什麼情報?」
「除了已知的【(1968WLB)】這幾個字,在經過二十幾年之後,墨色跟其它字不同之外,新的一點消息是,他父親以前是位畫家呢!」
「你的意思是指,畫家對於形狀的描繪和模仿非常純熟嗎?」
「沒錯,所以林建欣小時候應該也受到他父親的影響,自然也或多或少有涉獵吧,因此能學強森先生的筆跡學得這麼像。當然這還都只是假設而已。」
「你這樣說也有道理,這樣一來,他的犯案機率的確又增加了。」
「那就先這樣吧,至於妳要調查他是否更改過名字?我也會幫妳查的。」
2012年05月23日 李佾聰
李佾聰再次接到小律的來電(瑪俐先生不慎敗給了香菇怪)。
「怎麼樣,我傳給你的三張圖片,你有收到吧!」
「是的,我已經看過了,也仔細研究過!不過現在幾點了,你還不睡覺嗎?你那邊早已是深夜了吧!」
「呵,發生這種事,要睡著也很難吧。現在我再跟你說另一個消息,當我向伯特要那三張文件,來當做證物保存的法律效用研究的教材時,他有提到,其實他父親似乎曾經和林建欣通過信!他把這些信也影印了一份給我做研究,剛剛已經傳給我了。」
「哦,你編的藉口有些爛。但信倒是重要的線索,你看過信了嗎?有沒有什麼特別的發現?」
「倒是沒有。」
「……,等一下,那信封上的地址是?」
「果然是李佾聰,我的同事伯特,他透過警方查過了,信上的地址是台灣的棒球協會!」
「棒球協會嗎?倒也不算奇怪,畢竟一開始強森先生應該也是透過我們的棒球協會找到林建欣的,另外要一個小學生自己寄信到美國,一開始也不知如何下手吧,透過棒球協會倒是可以依靠的作法。」
「是的,我看這些信的數目倒是不多,我等會也傳給你好了。」
「好的,麻煩你了。」
「沒想到你以前常常跟教練作對,這次卻這麼幫他啊!」
「呵,畢竟他也是個好人啊!」
「好人?希望如此,你記得以前教練偶而會唉聲嘆氣嗎?」
「你是說,他有時會說,如果東西不是用正當手段得到的,以後也不會安心,類似這種話嗎?」
「沒錯,他該不會就是在說這件事吧!該不會老強森先生的死,真的是他……。」
「想這個都太早了,人難免會做錯事,只要不是大錯,都還有反省,並改進的機會,所以教練可能只是在感慨其它事!比如說他以前去參加比賽的正當性之類的……。」
「希望如此。」
李佾聰收到老強森先生和林建欣通信的圖檔之後,馬上就瀏覽了一遍。
「這樣簡略一看,的確沒發現什麼問題,只是這二個人的信混雜了中文和英文,而且年紀還小,使得文法看起來很奇怪,還有強森先生他在模仿中文字體,但字體的比例分配還極不熟練。」
因此他又仔細地看了第二遍,信中的確沒有提到什麼特別的地方,幾乎都是說他們相遇的情形、生活狀況、家人、他們共同的喜好和他們二人各自喜歡的女生。
比如老強森覺得,雖然他的青梅竹馬-葛瑞絲看起來很兇悍,但其實很善良,長大後應該會變得很溫柔,他當時很喜歡她;接著又說到他父親雖然很忙,要在美國各地出差,但仍然是個好爸爸;然後林建欣則提到,他們相遇那天看到的那隻柴犬很可愛,他也想養一隻;還有他們二個也交流各自的偶像是誰;也討論一些比賽情形。
看來的確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時間有時候就是這麼巧合,就在李佾聰看完了二人的通信內容之後,葛瑞絲女士也正好來了電話(瑪俐先生遇到滿嘴利牙的花朵,不幸……)。
「這也許對你來說會是個壞消息。」
「壞消息?聽您這樣說,表示我猜的沒錯,我們教練的確改過名字吧,第二個“建”要多加個人字旁,而“欣”則去掉右邊的欠,左邊多個親的左側,立和木,也就是創新的“新”了。」
葛瑞絲:「沒錯,他以前名叫林健新,而改名的時間正好是在我夫婿過世之後,這點就更加深了他的嫌疑,但我不懂,他是你的教練,你跟我說的這個訊息,不只沒幫到他,還害了他不是嗎?」
「您說的沒錯,不過我這是有理由的,如果我猜的沒錯,我們如果能找到一個人,或許就能得到答案了吧。」
「誰?」
「一個現在不叫林建欣,但以前叫林建欣的人,如果沒有加(1968WLB)的話,那筆土地遺產說不定就不是我教練的,而是那個人的了。」
「有這個人?為什麼事情會這麼複雜?你的意思該不會是說,除了你們教練之外,還有另一個林建欣和我丈夫有接觸,怎麼可能有這種事,我老公狄克當時是透過你們協會去找的啊?」
「複雜嗎?還真的是滿複雜的,這點您可能不久就會知道原因了,不過還是先麻煩您,幫忙找一下這個原名叫林建欣的人,他應該讀過台中市的中曉國小,年紀應該跟我的林建欣教練差不多吧。」
「基本上,你是嫌疑目標之一林建欣的學生,我不應該聽信你的話,但你之前給我的消息是正確的,所以我會請人幫忙調查。」
「真是謝謝您,我國的行政效率,因為妳的督促,而進步不少呢!我靜待佳音。」
這句話可不假,大約只過了十分鐘,李佾聰又再次接到葛瑞絲來電(百命怪貓的瑪俐先生在水底發生意外)。
「為什麼你會知道有這個人的存在?」葛瑞絲開頭就問。
「呵,這個目前不是重點,可以麻煩您先告訴我,他現在的名字和行蹤嗎?」
「這個暫時有困難,因為就貴國政府單位的說法,聽說後來他搬家了,不巧的是,聽說貴國當時尚未電腦建檔,因此在某次水災之後,只能重建新的戶籍資料,至於改名前和身份字號的對應,都被水沖走了。」
「這麼說來,除非看戶口名簿,或者全面由各單位一一搜查資料,不然無法立即從電腦查詢到,以前中曉的這個林建欣,他的身份證字號和現在姓名。」
「也許吧,這裡又不是美國,我連你說的戶口名簿是什麼東東都沒看過呢!」
東東?李佾聰的心裡不禁暗笑,看來她在台灣也住過滿久的,竟然說這種台灣用語,再說東東可是隻企鵝。
「說的也是,這麼說來很難……,不過照您的說法,是的確有這個人吧。」
「是的,在你們教練那屆的中曉國小畢業名冊中,確實有這號人物存在。」
「看來我猜測的可能性越來越高了?」
「什麼可能性,你也還沒跟我說你為何會知道這些事的理由呢?」葛瑞絲剛說完這句話,就想到他應該也是推論出來的吧,畢竟這個(1968WLB),是補強資訊,叫林建欣的人可能很多,但打過1968WLB的人,可能只有一個,兇手會留下這個訊息,怕的是到時新的遺產律師會找錯人。
會有找錯人的機會,這個機會來自於,可能還有另一個林建欣和我老公有接觸過吧,的確,如果真的有這個人的話……,但台灣的棒球協會怎麼可能會犯下這種錯誤呢?
「呵,夫人您不用著急,等到真相一切大白之後,您自然就會知道。」
「也好,原本我很懷疑你的動機只是為了保護你的教練,但你提供的訊息,的確讓我知道了一些我以前沒有發覺的事,對於現在的我來說,真相才是最重要的。」
2012年05月23日 葛瑞絲強森
葛瑞絲女士和李佾聰通了二通電話之後,不禁覺得李佾聰難道是要把罪推給這個不知身在何方,原名叫做林建欣的無辜人士,但他查到了他的教練林建欣,並非他的原名這點,卻是她之前從未查到的。
回想起當時,她和警方慢慢查到了一些證據,她越來越確信她的丈夫並非死於意外,而是被塑造成交通意外的景象,但她沒有直指兇手的線索,雖然遺囑少了幾頁這點,確實有些古怪,但也無法說是什麼事證,相反的,他倒是覺得他丈夫的事業對手或是政敵是兇手的可能性反而比較大,再說狄克的海外筆友,有日本、德國、巴西、英國……等十幾位之多,她為了了解當時的信件內容,還學了繁體中文、德文、日字文……等相關語文。
在沒有進一步線索的情形下,都只是懷疑、猜測,都是死路,完全無法往真相的終點前進。
不過到了現在,遺書中消失的數頁現縱了,上面還有一頁動過手腳,她對林建欣的懷疑,提升到了七、八成。
現在想想,這個林建欣的確是可疑人物,只因為和她的丈夫通過幾次信,竟然就獲得一塊土地,雖然這土地的大小面積,對她來說是九牛一毛,但他的確是狄克強森死後的受益者,依據遺書,這士地遲早是他的,難道他是為了早點得到土地而殺了狄克嗎?
另外,老強森收集了林建欣的信,葛瑞絲曾經送去指紋鑑定,除了老強森本人之外,查到的其它指紋,都是美國或台灣的郵差或郵務人員,不然就是台灣棒球協會的人員所遺留下的。
據稱,棒協相關人士的指紋,是因為他們代替當時的林建欣小弟弟寄信的原因,但竟然沒有林建欣本人指紋這點,就顯得非常的奇怪,不過懷疑一個十二歲小朋友的身份,似乎太鑽牛角尖了吧!她當時是這樣想的。
但李佾聰的攪局,使她再度陷入混亂的推算當中,她也無法確認對林建欣的懷疑是幾成了,不,是林健新,也或者應該算是二個林建欣了(一個原名林建欣,另一個改名為林建欣),這二人合併起來的犯罪機率,少說有有九成九,幾乎確定就是這二個其中的一個了吧,但問題是哪一個?(或二個都?)
有二個林建欣這一點,也超出她的想像,總不可能二個都有去打WLB吧,當時台灣的棒球協會,到底哪個環節搞錯了?竟然可能是找錯了人?
總而言之,目前的關鍵,卡在於原名林建欣的這位老兄,現在在哪?改為何名?對此,她想到了另一個線索,那就是當時和狄克強森一起過世的代書律師,經過其白土公司的朋友告知,曾經被美方認定是個多面諜,利用他在費城的律師圈和政商界的客戶,收集並販賣消息,這個情報有用嗎?她該告訴李佾聰嗎?
一般的情形,她是不會告知他的,但打滾了三十年的經驗,她的識人之眼,認定一個事實,她可以相信李佾聰,因為李佾聰似乎留了一手,這一手讓他有自信他的教練是無辜的,因此才會出手相救。
此刻,葛瑞絲強森女士,再次翻閱出腦中的記憶。
我還記得那天是1986年的八月底,狄克興奮地約了律師一起去看威廉波特,本來我也要一同前往,但是伯特似乎患了感冒,有些發燒,所以我留下來照顧他。
他們還帶了遺囑,準備在看完比賽之後,回到律師樓針對內容做些修正,狄克當時的灑脫態度,令我相當敬佩但難過。想不到他就如此一去不返。
黃昏時,管家正帶著狗狗去散步,結果狗卻發狂似的急奔離開,管家追了上去,在跑了近一公里之後,成為車禍現場的首位發現者,看來狗狗果然還是很有靈性的。
當時的學校主任,也就是現在的校長,身為第二位發現者的他剛好開車經過那裡,他也幫了大忙,趕緊將狄克他們送往了醫院,但還是回天乏術。
在意外的現場,找到了狄克常用的錄音機,那是他隨身攜帶,並將臨時冒出的想法錄音下來,等於是代替隨身的筆記本。
他們看完了比賽,在回程時針對遺囑要修改的部份,用了錄音機錄音,以方便等一下的修改,基本上也沒有什麼大修正,主要是嚴謹的老公他在找律師的錯字,事後我們聽完卡帶之後,是如此設想的。
重要的是,警方找到那卷卡帶時,它可以說是支離破碎,撞擊力使得錄音機飛行了幾公尺,卡帶也因此彈出錄音機,磁帶還被什麼東西勾到似的,被拉出了一大段。
後來漏出的汽油被引燃,如同電影常見的爆炸畫面一般,汽車的某個機件帶著火炎又重壓了卡帶,飛濺的火苗也加入摧殘磁帶的行列,經過幾分鐘的無情攻擊,磁帶變得面目全非。
但警方的科學辦案單位,盡了相當大的心力去復原它,結果竟然有不少的收獲。他們竟能把聲音還原到這種程度,讓我大開眼界,甚至隨著時代的進步,卡帶資料轉成磁片、轉成光碟、轉成記憶體,並隨著聲音的分析技術演進,每每重做分析。
所以說,已經斷成很多段,甚至已經燒毀、變形的磁帶,還能收集到的聲音其實超乎我的想像,內容也是拼湊出來的,難以明確辯識不同段的先後次序,只能用常識判斷,老實講,應該也無法當成判決的證據,只能算是追兇的線索。
從聲音檔中,我和警方也找不出什麼特別的頭緒,比較特別的地方是卡帶中出現了第三和第四人的聲音,不過因為那是重覆錄製的卡帶,因此也可能是以前沒洗乾淨而留下的聲音。
而第三和第四人聲,出現的是我當時不甚了解的語言,而且因為火攻的緣故,發音、語調非常奇怪,完全不標準,甚至會懷疑他們推理出來的內容,是否完全正確。
後來我才了解,那是華語。不過內容也沒什麼,比如『布包住石頭之……』、『鏡子裡……』、『猜拳嗎……』、『搭晚上的飛……』、『楓葉紅……』、『壓住……』、『是秋天來……』之類的話。
但畢竟當時狄克正在努力地學習華語,卡帶中會出現華語對話,或許是他錄下來當學習教材的,老實說也不能算特別吧!所以卡帶其實也無法提供有效的幫助。
她在思索這些的同時,也慢慢地走向了林建欣。
「請問你是教練嗎?方便讓我坐在這裡看你們比賽嗎?」
「歡迎歡迎!難得台灣還會有人對小孩子的比賽有興趣,不過看妳的鼻子,妳好像是……歐洲人嗎?」
「不,我是美國人。」
「哦,這隻狗好可愛!」李佾聰舉起手,向葛瑞絲示意是否可以伸手去摸這隻狗?
「請摸沒關係,它不怕生也很溫馴!」李佾聰話只聽到一半,便迫不及待摸起了狗狗的脖子後端,狗狗的毛髪柔順,且有微微光澤,看來十分健康。
「好可愛的柴犬,真不懂為何有人喜歡吃狗肉。」原本表情輕鬆的葛瑞絲聽完他這麼說,稍稍吃驚的瞪了他一眼,接著暫停了幾秒。
「吃狗肉,這我倒是有聽說過!我也無法理解,對了,教練你們球隊今年的成績如何?」
「呵,我們隊上的成績從來沒有好過!」
「那可真是難得,在台灣沒有成績的學生球隊是很難生存下去的。」
「是啊,我們是社區性質的球隊,他們來自不同的學校,也不是專業的學生球員,很久以前剛開始的時候,我們借用某間國小球隊的場地,甚至運土去幫他們重新整理,順便教我的球員整理場地的方法,沒料到後來被趕走。」
「那你們的心血不就白費了嗎?」
「算了,就當做幫了他們。接著我心想,那乾脆到外面的社區場地,因此我們也這麼做,將一塊已經荒癈的土地,重新整頓,割草、反覆整地、舖土、量測、劃線,好不容易可以使用了,結果原本答應給我們使用的區公所,卻把地收了回去,變成他們自己在打壘球。」
「怎麼會這樣?」
「最後終於找到一個好心的地主,他提供了一塊地給我們無償使用,不過他過世後,他的兒子又把地賣給了一間國際企業,我曾寫信去給那間公司的老闆,希望他能借我們使用?」
「你直接寫信給他?」
「對啊,不過說起來有些丟臉,我寄出去之後才想起他是外國人,我竟然寫中文。」
「那他有回信嗎?」
「有,他還幫我出機票,請我去美國找他?」
「哦,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我忘了,我最不會記時間了,我想想,好像剛好是顏理事長過世的那一年。沒想到他聽完我的說明之後,竟然願意無條件的把這塊土地給我。」
「他這麼說嗎?」
「是啊,我感到吃驚,不過我比較吃驚的是他竟然會說些簡單基本的中文。」
「原來還有這樣一回事啊。」葛瑞絲連連的點頭。
跟林建欣聊了一陣子之後,葛瑞絲暫且離開了一下,撥打了手機,告知李佾聰一個訊息。
「再跟你說一個情報,經過事後的調查,當時我丈夫的律師是個多面間諜!」
2012年05月23日 李佾聰
從葛瑞絲得到這個訊息的李佾聰,再度學起了算命仙,在那裡掐指算數。
「1986年,這個時間很敏感,因為1984年才發生過一件大事,如果真的是如此的話……,倒是很有可能,不不不,等一下,妳剛剛說什麼我都沒聽到,我現在在夢遊,我剛剛也是在說夢話,剛剛什麼事都沒發生。」
「什麼大事?沒發生,你現在在說些什麼?我完全聽不懂?」
「沒事沒事,我剛剛只是在說夢話,反正這個您也不用太急著知道,先麻煩您幫我查查我們政府情報單位的極機密檔案,在1984、85、86年這幾年,台灣的情報單位是否有新派往美國的人員,剛剛我說的也是夢話。」
「你的意思是,這些人裡面,就會有原名林建欣的人在?」
「是的,總人數可能有個數量,但針對他們一一下手,或許能夠找到答案!那先這樣。」李佾聰急忙掛了手機電話。
他剛剛嚇出一身的冷汗,因為他最討厭遇到這種事了,不過為了林建欣,他也不得不如此做。現在台灣已經民主化,連總統都民選了,他還在擔心會因為牽涉某些事件,生命會因而遭到危險,不免令人感到好笑。
「台灣真的是現代化國家嗎?台灣的基礎教育根本沒什麼進步,學生的運動時間越來越少,還是只會坐在教室裡比誰會讀書,社會上大家在比誰錢賺得多,那是以為學生時代誰的成績好,以後就會比較有成就,教育到了台灣被綁架了,還得了斯得哥爾摩症,因為教育部本身也是這種心態,他們不是在培養每一位都能對國家各方面有貢獻的國民。所以說最重視成績主義的,不就是教育部嗎?幹嘛還怪家長呢,人家只是跟著教育部的路走而已吧!」沒想到身為教師的他,竟然有此憤世嫉俗的想法。
「大家都只想著利益,那天哪個大人物為掩蓋惡名,而使出殺招,也就不令人感到意外。」李佾聰自以為是的確認自己的觀點。「我看我還是打個電話給查理好了,請他查查這種機密文件吧!雖然我討厭跟他聊到這種事,而且他也一定也不會告訴我答案。」
2012年05月23日 台灣 警察大學
警察大學是培養優秀警官的搖籃。
在這個時刻,有的學員正在教室裡頭上課,也有學員在戶外接受訓練,其中遠距離的狙擊訓練在近幾年裡,變得越來越重要了,雖然在台灣並沒有真正的恐怖攻擊行動,即使面對槍擊要犯時,也不會任意開啟狙擊的保險,況且在媒體密度至高的台灣,在現場連線的新聞畫面當中,如果直接狙殺一個犯人,這出現在大家吃飯時間常看的新聞台,還是太過於血腥了嗎?
狙擊訓練的教官,理著小平頭,很適合他一絲不茍的個性,訓練要求相當嚴格且謹慎,因此大家都叫他-毛訓。毛是龜毛之意,而訓則是他姓名的最後一字,原本稱為龜毛訓,但為了簡化為二個字才產生的最終版本。
根據紀錄,毛訓在警察大學讀書受訓時代,便成績優異,畢業後從制服刑警開始,也是表現優秀,接著一路調往刑事組、維安特勤……,還曾經出過一些特別任務,南非武官和惡龍事件時,也曾奉命支援,是身經百戰的好手,因為曾被送往美國受狙擊訓練,所以有了年紀退居二線之後,便長期擔任警大射擊課程的教官。
「教官,你知道嗎?聽說現在有研發出一種裝置在狙擊槍上的檢測儀。」
「檢測儀?」
「是的,聽說這是美國最近測試完成的產品,防水、低秏電、體積小又輕便,內含方位、經緯、高度、溫度、溼度、風向、風速,還有振動檢測,除了地面的晃動之外,也能幫助射手的穩定度和呼吸調整,此外還有連結狙擊鏡的……。」
「不要一下子說這麼多,我這個老古董跟不上你們年輕人的腳步了,而且說起來,我也滿討厭這種高科技的東西,我情願相信自己的經驗。」
「哈,說的也是,教官你的經驗在台灣應該無人能敵吧!」
毛訓正在和他的搭檔聊天,這位搭檔以前可也是他的學生呢!
雖然訓練時槍聲四起,但有開啟手機振動模式的毛訓,強烈感受到手機有來電時產生的振動感,於是接起了手機。
「您好,這裡是李維訓。」
「維訓啊,我是小夏,最近還有在練射擊吧,現在有一個緊急任務,我希望你去擔任狙擊手。」
「副署長您好,雖然部下我仍然有在練習以維持射擊技術,但現在年輕一輩有很多的射擊好手了,實在不需要我這個體能已經衰退的老人吧!」
「呵,你老了嗎?別忘了我們可是同輩啊,這樣說來我也是老人了。」
「不不,夏副署長您身體依然健壯,我可比不上您。」
「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了,別忘了當年我是跟你一起去美國受狙擊訓的,我當然最了解你的技術啊,國內的最佳成績還是你保持的吧,你這幾年也一直是國內的前三名啊,這些我都知道,而且你的經驗是最豐富的。」
雖然毛訓身經百戰,但他已經有一小段時間沒接過任務了,而且這次還是副署長指派的,因此看來也不免有些緊張,就連他的助教搭檔也看得出來。
「我了解了,看來這次是時機到了吧。」
「沒錯,就是這次了,這幾年的演出辛苦您了,祝您順利。」
「好的,感謝您了,兄弟。有緣再見了。」
2012年05月23日 台中
至於阿景這邊也沒閒著,他聽聞此次行動的狙擊手已經來到,而且竟是大名鼎鼎的李維訓,心頭也不知該高興還是難過,被那百發百中準確狙殺的人,該不會便是林建欣教練吧?
「教官,好久不見,今天就有勞您了,今天現場環境如何?」阿景禮貌性的問候。
「嗯,沒有什麼障礙物,掩護的物體也很方便,不易被發現。」
「不過看來今天風勢不定,請您謹慎開槍,確認命令。」
「當然,你可別忘了我的綽號了,毛訓可不是浪得虛名的。」他稍帶自嘲意味說著。
李維訓身旁的觀察員,便是剛剛在警大的助教,他的任務是幫忙觀察目標和支援行動,狙擊槍、狙擊鏡和子彈也是他帶來的。
這把狙擊槍一直以來都是李教官的好伙伴,比賽和訓練時也一直在使用,因此仍然保養得很好。
李教官開始組裝SSG2000狙擊槍,並且檢查它的狀態,最後架上了腳架,試瞄了一下,接著裝上了觀察員遞上來的彈匣,送上了槍機,子彈上膛,但關了保險。
「不妙,現在台灣東南邊海上的颱風,雖然中心不會登陸,只會沿台灣東部往南之後掃過恆春半島,再前往呂宋島,但現在便可感受到不弱的焚風,尤其經過大樓間的樓間陣風,更是可能會影響射擊準度。」
「是的,要命的是,這種風還時強時弱,所以這種狀況下,在台灣就屬教官您最有實戰經驗了。」
「說真的,這種狀況下,準確率我也無法保證了,希望不會有用到我的情形發生。」
「不過,教官,總部希望您能在狙擊槍上裝置最新的檢測儀。」
「檢測儀?」
「是的,就是我之前在警大時跟您說的,美國最近測試完成的產品,防水、低秏電、體積小又輕便,內含方位、經緯、高度、溫度、溼度、風向、風速,還有振動檢測,除了地面的晃動之外,也能幫助射手的穩定度和呼吸調整。」
「這麼好用啊,但我還是討厭這種東西,我寧願相信我自己的判斷。」
話雖這麼說,但畢竟是上面交辦的事項,他還是檢視了儀器上面的數據,首先方位、經緯度、海拔高度都是正確的,溫度、溼度、風向、風速也準確無誤,儀器所換算出來的格度響數,和他憑藉經驗推估出來的也一模一樣,因此他照著調整了槍上的旋紐。
當然風向和風速只是參考,在都市裡和颱風的影響下,是會變化的,目標環境和他所在的射擊環境也可能不同,此時他還要參考目標物和路徑中的棋幟、行人的衣物、樹上的樹葉,受風吹拂的程度來判斷,這些全靠人為。
不過他最欣賞的是平穩度感應的設計,非常之精細,完完全全的捉到了他的呼吸節奏和深度。這個東西拿來當教學訓練使用,參考資深射手的所有數據,應該會非常有幫助,身為訓練教官的他,基於指導者身份,這樣的想著。
到了這種時候,警方只能望著棒球練習場,注視著林建欣和葛瑞絲二人的一舉一動了。
助教看久了似乎覺得閒得發慌,竟然閒聊了起來,「之前的行動會議時,聽說這位夫人年紀有五十幾了吧,沒想到還有幾分姿色,想必年輕時肯定更是位大美人。」
「這種時候竟然還在聊這種話題!不過你有戀母情結嗎?她都可以當你媽了,不過真得保護得不錯,那種肌膚絕對不是靠拉皮或整型可以做出來的。」李維訓略帶生氣地說。
「人家說什麼樣的人養什麼樣的狗,她牽的那隻狗倒是很可愛,應該是隻柴犬吧。」
「還要聊啊!不過那不是柴犬,是秋田犬啦!」李維訓再次略感生氣地說。
「是嗎?想不到教官您對狗這麼了解啊!」
「別的我不敢說,但這個我不會搞錯,我記得我小學三年級的時候,隔壁的王伯伯剛好養了一隻柴犬和一隻秋田犬,我常常去跟這二隻狗玩,王伯伯有教我辨識的方法。」
「原來如此,我想我也來養一隻好了……。」
「別說了,我們可是在出任務,你忘了嗎?」
就在此時,一個不速之客走進了林建欣的練習場地,現場的一堆監視人員都發覺了,結果讓現場指揮官的耳朵吵到受不了。
「報告…指揮官…回報…報…長官…發現…報…老大…槍擊…報…長官…」
指揮官老大不爽地說,「不要吵,李維訓教官,麻煩您說明吧!」
「是的,我想大家的反應都跟我一樣,走進來的那個人是林鑫劍。」
指揮官感到驚訝萬分,「你們是指那個惡名昭彰的槍擊要犯林鑫劍,他來插什麼花啊?確定是他嗎?」
「是的,我跟大家一看到他都是這個反應,代表是本人的可能性很高。」
監視人員紛紛把隨身的隱藏式攝影機對向了那個人,指揮中心的電視牆上怖滿了那個人各種角度的影像,指揮官看了之後,也不得不承認,這個人可能就是林鑫劍。
「我知道了,如果我們貿然去逮捕他,他可能會挾持強森夫人做人質,所以大家先不要輕舉妄動。李維訓教官,麻煩您仔細觀察,如果他真的有所行動的話,我允許你依經驗判斷射擊。」
這個林鑫劍似乎不想讓警察太有準備時間,指揮官的話還沒說完,他馬上從口袋裡掏出了類似手槍的物體,突然衝向了葛瑞絲和林建欣。
「請允許射擊……。」李維訓聲聲緊急的呼叫。
「知道了,允許射擊。」李教官扣下了板機,子彈也隨之飛出,但他似乎感覺到有些奇怪。
「停止射擊,任務結束,行動組如計劃逮捕嫌疑犯。」就在指揮官說完的同時,觀察員拿出了手槍指著李維訓,頂樓的二側也各衝出了三名身穿完整裝備的警員。
「這是在做什麼?」李維訓一頭霧水地問。
「我現在依殺人未遂罪名逮捕你。李維訓教官,我一開始接到這個任務時,也不相信你會這樣做,但你自始自終的瞄準目標都是林建欣不是嗎?」
「你們憑什麼判定我會企圖殺害林建欣。」
「我跟你說實話好了,你用的檢測裝備,除了我跟你說的功能外,還有無線攝影信號傳輸的功能。」
「無線攝影?」
「是的,那個狙擊鏡上,有無線攝影的發射器,我們指揮中心可以接收到你從狙擊鏡中的畫面,我們剛剛確認過檢測裝備裡的資料畫面了,你從一開始就是對著林建欣,你一開始就打算射殺他,然後再用強弱不定的陣風借題發揮,避開嫌疑。」
「原來如此,這麼說我是敗在那個什麼檢測儀嗎?所以我就說了,我最討厭那種高科技產品了。那有問題的子彈也是你們故意……」
「是的,我們當然不可能讓你真的殺了他。」
「可是你們這是誘導犯罪吧?」
在監視畫面中,這個被視為槍擊要犯的人物,拔下了他的假髪、假鬍子和一些臉上的肉色黏著物,跑去跟林建欣哈啦了起來,隨著他們的輕鬆氣氛,緊張態勢也同時結束。
2012年05月23日 李佾聰
過了一個小時之後,已經回到住家附近停車場停好車的李佾聰,又聽到了瑪俐兄弟被烏龜撞到掛掉的樂聲。
「喂,小律啊,你收到消息了嗎?」
「是啊,沒想到事情這麼快就結束了,但我根本一頭霧水,大概的情形我有聽我同事伯特說過了,但你是怎麼知道有另一個林建欣的?當時去美國參加WLB的確實是我們教練沒錯吧,那為何協會會把老強森先生的信,給了另一個林建欣呢?」
「我是根據台灣棒球的不好風俗聯想到的。」
「不好風俗?」
「沒錯,是政府為了的虛名,為了WLB。」
「你這麼說的意思是?」
「當時參與WLB的是原本住在嘉義的林健新,健康的健;創新的新,也就是我們教練,還只是國小學生的他,被協會拉去台中的中曉國小做集訓,而原本中曉國小的棒球隊裡,就有另一位林建欣了。」
「同音?」
「是的。比賽完之後,美國當時的參賽小球員狄克強森,來信說要和LIN CHIEN SHING當筆友,協會為怕違規組隊的情事曝光,因此出此計策,由原本就是中曉的林建欣代替嘉義來的林健新,跟他通信。」
「這樣不怕露出馬腳嗎?」
「相信林健新有把比賽過程和去美國的經過告知林建欣了吧!甚至有可能這些信都是協會的人代筆的。」
「所以狄克強森都不知道吧?」
「不,他後來知道了,雖然林建欣掩飾的很好,沒有出破碇。」
「有出什麼差錯嗎?」
「是沒出什麼差錯,聽強森夫人剛剛對我說的事後說明,應該是後來強森先生的台灣分公司,在台中買了一塊地,這塊地是林健新他創建的社區少棒的練習場地,原本無償給林健新他們使用的地主過世了,其子孫賣給了強森先生。」
「命運又把他們拉在一起了。」
「是的,林健新應該不知道這間公司的老闆是誰,而他到了青少棒之後的成績並不出色,所以他的過去也少有人知。」
「所以當時狄克強森認出他了吧!」
「不,他一開始還不知道,應該是一個偶然的情形才知道的。而林健新當時跟他講述了棒球運動的好處,是無價的。」
「原來如此,他一定想不到台灣還有這種人,在台灣,土地就是錢,商人這樣想,政府也是這樣想的,做做樣子的蓋公園只是為了提升周邊土地的價值吧。喂,我們離題了吧。」
「喔,又不是我離題的,言歸正傳吧。他應該有請人去調查了吧,因此了解了有二個LIN GEN XIN,指名那塊地要給【林健新 (1968WLB)】
「也就是我們教練吧!」
「是啊,不過被兇手林建欣做了修改,他把正式文件和草稿的【(1968WLB)】都給去掉了。」
「可是草稿上面明明有這幾個字啊!」
「沒錯,這是他的故怖疑陣,他故意用不同的墨水,在草稿又重新畫上這幾個字,因為工作的關係,這應該難不倒他的。」
「原來如此,但上面的林健新還是……,等一下,你該不會認為他在姓名上也有動過手腳吧!」
「沒錯,仔細看的話,原本字與字是間隔一格,後來他把人字旁去掉了,所以林和建之間的空隔,約是一點二格;另外新則是去掉立和木,加上欠,成為了欣,因此建和欣是空了一格半,而和左括弧則是幾乎完全沒有間隔。」
「原來如此,我看了這麼久都看不出來呢!」
「是的,因為老強森先生是美國人,不熟練繁體中文的寫法,加上他們的通信上,他寫的中文的確比例怪異,所以一般人覺得不足為奇,而且這一格、一格半、一點二格的差異,並非很大。」
「原來如此,所以說來,草稿上去掉【1968WLB】,用不同墨水再依原筆跡描上,只是為了用煙火來掩飾槍聲吧!」
「沒錯,如此一來,幾乎不會有人認為姓名有被改過,當發現墨水顏色不同、原稿上竟沒有這些字、收益人改變姓名,從林健新改名為林建欣時,大家都會認定,教練是兇手吧!」
「原來如此,強森家不知他們二人的交集,當時寫立遺囑的專用律師也一起過世了,因此新的遺產律師只是照著字面上的規定,來找主要線索的1968WLB,此時老強森已死,協會已無隱暪的必要,而台灣方面本來就認定打1968WLB的,是林健新無庸置疑,只是和協會有關的某些原因,所以遺囑上寫錯了,寫成林建欣,因此他去改了名,律師也把那個場地給了他,並計算過遺產稅,幫他多預備了金額。」
「設想的真是周到,我上面這麼說合理吧!」
「是的,很合理啊,如果林健新教練被認定是兇手的話,那真正的收益人該是誰呢?是和老強森先生通信的林建欣!世上只有三個人知道身份互換的事,林建欣殺害狄克強森和律師之後,因為當時防水墨水並不常見,因此他修改了遺囑,原本遺囑有經過筆跡鑑定,但這筆土地在外國又只是小土地,因此不會那麼精細驗此處的筆跡。這個心機也真是太驚人了吧。」
「台灣真正研究棒球的人都知道林健新打過WLB,但強森家卻誤以為打WLB的是林建欣,等到知情的人死了之後,如果發現遺囑有問題,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領遺產的林健新有問題。」
「原來如此!所以教練教我們的時候,他的名字已經是林建欣了,而原本的林建欣改名為李維訓。」
「是的,唯一知道這件事的,就只剩下我們的教練林建欣了。」
「但我不懂,我們不管用李維訓或者是林建欣,都找不到他符合時間的出入證紀錄,美方也是這種結果,而且他改變姓氏也不合理。」小律不解的問。
「我現在在夢遊,我現在說的是夢話,我想你可能忘了,1984年曾經發生過大事!當時為了擺脫美方的監視,因此可能從各單位派了一批新人去美國,他有可能是警總的人,台灣方面可能替他換了新的身份。」
「你這麼說,我也無法反駁你!」小律對於夢話這種說法似乎習以為常。
「另外我猜政府原本的目標是那位律師,他有可能是多面間諜,潛伏於費城的政商和律師界,但林建欣剛好透過律師,知道了他以前筆友強森先生的遺囑資訊,所以……」
「你的意思是說,我們政府竟然……,你是電影看太多嗎?台灣政府倒不致於敢在美國這麼膽大妄為吧?我想這個案子,只是他的見錢眼開吧!」
「老實說,這個我也無法確定,我的猜測是,他除去了主要目標的律師之外,也順手解決了老強森先生,企圖得到遺產當退休金,嫁禍給林健新教練。」李佾聰對於小律能夠把事情簡單化的態度感到羨慕,所以也這麼說服了自己。
「好吧,不過我比較佩服的是你竟然叫阿顏去假扮槍擊要犯這一招。」
「哈,我只是知道他下一部戲要演黑社會的槍手,他又一直找我看他演得好不好,煩到受不了,所以才叫他去演給教練看的啊。」
「是嗎?原來如此,最後我對於台灣如果遇到遺產律師找錯人的爭議,法律要如何處理這點有些興趣?」
「你是指,就算林建欣的計謀得逞,事後確認律師找錯人了,法律上也不一定就能讓他得到這筆遺產嗎?也許要打民事官司?」
「沒錯?」
「那就不是我該煩惱的問題,我現在在夢遊,我要掛電話了,你也去小小地補眠一下吧!再見。」
李佾聰掛了電話。
「事情終於解決了,總算趕在晚餐之前解除林建欣教練的危機,不然今天可是老婆的生日,晚上還不帶她去吃個生日大餐,肯定被她罵死了,不過這一切還是得歸功於那些老友了,他們都及早就查好資料以待查閱!事情才得以來得及解決。」
瑪俐兄弟從雲端墜落的音樂再次響起,李佾聰一看,竟然是他的學生打來的。
「老師你現在在哪裡?」
「我不是有跟你們說我要先走了嗎?我已經快回到家了啊!」
「哦,鄭老師剛剛才帶我們集合整理完場地而已,還有,你慘了,你該不會忘了師母她今天也有來學校帶網球社吧,她還在學校,你怎麼一個人先回家了?我看她的臉色好像生氣得快爆炸了。」
李佾聰頓時覺得自己也從雲端墜落。
2012年05月23日 台灣警方
不過基本上李維訓所言不假,這個案件,警方已經知道他有對林建欣(現在)下手的可能性,還刻意讓他去進行狙擊監視的工作,刻意使用問題彈藥和隱暪裝備功能,都有可議之處。
如果這是平民設的陷阱,或許還算合理,但若是以主導者即警方的角度來看,誘導的疑慮確實提升很多。
那警方會不明白嗎?事實上,這是經由葛瑞絲同意後的結果,老實說,以葛瑞絲的想法,如果事牽台灣政府,法律可能無法還她公道,因此她的主要目的,是要知道當年的真相,而對於李佾聰來說,他的首要任務是要確保林建欣(現在)的安全,證明他的清白。
警方雖然無法針對二十幾年前的案子,詢問案情,但針對見機殺人未遂的部份,卻可以現行犯對他詢問,追問動機,逼問二十幾年前的案件緣由。
『猜拳嗎?』『是秋天來…』
「柴犬……」「是秋田……」雖無法保證是同一人,當時磁帶資料也受到些許損壞,但不少聲紋特徵吻合,聲紋鑑定報告是這樣寫的。
2012年05月23日 林建欣
在不速之客-阿顏跟林建欣短暫的交談之後,他便離去,留下葛瑞絲和林建欣二人。
林建欣尷尬地聊回到狗的話題上。「它叫什麼名字啊?」他好奇地問。
「他叫旺旺。」葛瑞絲微笑著說。
「好本土化的名字哦,入境隨俗嗎?真可愛,我記得我以前常認錯秋田犬和柴犬呢!」林建欣不好意思的說。
葛瑞絲心想,「看來你現在還是……。」
「這隻狗是我在三年前,它剛出生約一個月時,從美國帶來台灣的,說起來我從十一歲養狗開始,就一直養這種狗呢!第一隻就是這隻的曾曾祖父-小八。」
「哇,養了這麼久啊,看來妳是狗狗的專家呢!」
「說來這也要感謝一個人,我記得我十二歲時,去看我的青梅竹馬,也就是我後來的丈夫的比賽時,對於世界充滿好奇的小八,一直拖著我走。結果,在帶小八過馬路時,我手不知覺地一鬆,繩子竟然從我手中脫手而出,牠差點被車子撞上,幸好當時有一個也是去參加比賽的陌生少年,及時出手拉住了繩子,才救了小八,也才會有現在的這隻狗了。」葛瑞絲說起這個故事時,不時在看著林健新的反應。
林健新倒是一臉平靜,「真巧,我記得我有一次出國比……,哦,不對,我沒有出國比賽,是在國內比賽時,看到一隻狗在街上亂跑,我怕它影響了交通,因此拉住了它,我記得那也像這隻大狗,應該也是柴犬。」。
葛瑞絲笑容滿面的說,「謝謝您陪我聊天聊這麼久,您帶的這群小朋友雖然球技還有待加強,但都玩得非常開心呢!他們有個好教練!我能夠了解這塊場地對您的意義了。」
「呵,讓您見笑了,我不是位好教練,他們的棒球實力都不怎麼樣呢!」林建欣邊說邊用手輕柔地摸著旺旺的的頭。
「其實您真的是位好教練啊,教練的好壞不在於成績或實力,而是他能帶給孩子們什麼影響,我已經見識到您所教育出來的孩子們的厲害了!」
「是嗎?妳認識他們嗎?」
「呵呵,謝謝您,我先就此告別了!」她說著說著便笑著揮手,之後就轉身離開了。
「真是隻可愛的柴犬。」林建欣仍然掛心在狗兒上。突然之間,他覺得身旁的人似乎少了很多,「剛剛坐在左邊再左邊椅子上,那二位帶有便祕臉的男子不見了,雖然他們聽著隨身聽,但還是抵抗不了便秘的痛苦,還有對面大樓拿著望遠鏡在偷看我這個中年帥哥的人也消失了,就連一直想要做我生意的香腸阿伯也無影無蹤。」
「原來他們想找的其實是剛剛那位風韻猶存的成熟美女啊,他們都在等著要她的名字和電話吧,不過我比較喜歡那隻狗。」
2012年05月24日 事件後
事件過後,李佾聰唯一不解的有二點。其一、為何這二十幾年,李維訓都沒有動手,而要等到今天才臨時起意呢?二、他為何這麼有把握強森一家,一定會找到他,這是關鍵,因為唯有如此,他才有辦法得到土地吧!
這些問題,過了二天終於得到了解答。首先,經過後來的查證,當時使出投手和右外野手,互換守備位置戰術的棒協秘書長,於去年才以八十二歲的高齡過世。 他是世上唯三知道這個秘密的人之一,也間接保護了林建欣二十幾年,因為如果林建欣遭到殺害,或死於意外,必定遭到前秘書長之懷疑,畢竟是他決定這筆遺產要指定給林健新,而不是林建欣的人。
此外前秘書長在十五年前移居加拿大多倫多,亦葬於此, 林建欣本欲於五月二十四日之逝世周年前往弔念,同行者還有熱情邀請結伴而往的李維訓。
「維訓怎麼還沒來。」林建欣在機場等了他一個小時,直到飛機要起飛時,才獨自一人驚慌地上了飛機,人生地不熟的他,只好找來了小律當導遊。
另外,五月二十四日深夜,李維訓的手機收到一封越洋簡訊,當然他的手機因為證物搜查的關係,而被保管中。
「林,原訂二十五日開啟之事,豈料糊塗校長竟提前打開,我在隔日與同事通電時才知曉,故行動先請暫停,你的最後一封信,我也尚未歸還,請儘速與我聯絡後續之計畫修改。」
費城警方後來搜出這封信,夾雜了英文和中文,上面的住址並非棒協,而是台北縣土城,正是李維訓搬家後的住址。
最終,在台灣殺人未遂一案,並沒有下文,除了誘導犯罪之外,有一部份的因素和他的國家秘密任務有關。儘管如此,台灣已非其立足之地,他在某種技術性交保的空窗期間,逃往東南亞避禍,卻仍被白土保全發現了他的蹤跡。
2012年05月25日 費城 強森宅
不過小比爾仍舊無法理解的問著,「如此說來,所有問題的根源,都來自於台灣當時違規參賽所造成的吧!」
伯特準備利用這個事件向小比爾機會教育。
「這位教練歷經波折,只為讓小朋友能夠體驗棒球的樂趣,父親認同這項運動的價值,有時是無價的,因此把土地留給了能發揮這項無價價值的人。對他來說,這或許是個無價的遺產!
"世界少棒聯盟在章程上明白的寫著,推展少棒運動的最重要目的是在於協助孩子們能鍛鍊身心,培養互助合作、勇氣與忠誠的精神。"
威廉波特有著嚴格的組隊規定,其目的在於能讓眾多的孩子透過少棒運動學習合作和勇氣。學習這種有益運動的人,應該越多越好不是嗎?
如果有人去國外參加比賽,只是為了拿冠軍,而不是去學習比賽的精神,那麼拿了數一數二多的冠軍,卻沒有學到它的精神,也是白費功夫,其結果很明顯的反而造成了這個國家的這項運動陷入困境,那麼得了這麼多的冠軍,到底是幫助,或者是傷害呢?」
小比爾直覺性的回答,「我們美國人為了讓更多人打棒球,可以讓出冠軍;但台灣人為了得到冠軍,結果卻犧牲棒球人口。」
「父親常這樣跟我說,就字面上來說,威廉所代表的是強且有力的戰士,而威廉波特便可說是面對磨練的一種運動,能夠認真努力面對挑戰,對於教育有極大的意義。
其實你的名字也和此有關,比爾和威廉是有關係的,Williamsport,Billsport,是訓練你成長的運動,也是讓你茁壯的港口,雖然你的表面成績並不突出,但相信你已學習了很多。」
2012年05月27日 台灣 隱身咖啡館?
一對年紀五十約有五的中年男女,在隔了快三十年之後,再次出現在這個地點。
當年的高爾夫球場,如今已變成為博物館管轄的植物園,而園區內的巨大植物溫室,曾經是備受囑目的當地地標。當時的果嶺山丘依然存在,只是不再有人在此揮竿,倒是依地型變成植物滿怖的植物山丘階梯步道,是市民散步的好去處。
此山丘的對面,隔了馬路有一間招牌不甚顯著的咖啡館隱身於此,卻不是三十年前的那間咖啡店。
就算如此,裝潢和三十年前雖不相同,但營造出來的氛圍竟異曲同工;座椅也是相異的,但人數、空間、格局配置卻也大同小異;吧台和設備當然更為新穎,不過器具、杯盤擺設、活動手順和清洗的構想,卻是一致的;老闆和老闆娘也換了人,但長相、髪型、氣質,竟也有極多的相似之處。
「這可奇了,仿佛走過時空隧道一樣。」
「是啊,連店名和咖啡的口感味道亦是相同。」
「不只義式(亦是)相同,連美式咖啡也一樣。」
「夠了,你又過頭了,三十年前就說過你好幾次了,沒想到如今你依然如此不正經,真替貴國的警察單位擔心啊。」
「別說了,想到我以前還請妳喝過頂級香檳就覺得心裡很嘔。」
「可別這麼說,當時你自己也喝了三分之一以上了吧。……那寒喧就到這裡吧,說說這一切是怎麼一回事。有發現身上的紅點了嗎?」
「哦,我想這應該不是學校老師用的紅外線筆吧?看來你對於強森先生仍然相當難以忘懷呢?」
「我信任你,而畢哥則是狄克認定的生死兄弟,所以我那時還曾經問過你們的意見吧,沒想到你們當時根本在場。」強森夫人眼露兇光,但嘴中卻吐出異於常理的冷靜語氣,那是刻意壓抑住怒火後,更見反常的恐怖氣氛,夏副署長背脊竟發冷發痲。
「沒錯,雖然我們沒有說謊,但明知事情經過,卻沒有明說,其實跟說謊是一樣的道理。」
「正是如此。」
「在此我向您道歉,另外已離逝的顏將軍也要我在您知情後,代他向您致上萬分歉意。」
「這又和他有何相關了?」
「軍機國造……當年全賴強森先生的居中牽線,才能順利的讓我國在軍機自製的技術,得到貴國航空公司的技術轉移。沒想到卻為他帶來了不幸。」
「軍機……」強森夫人沉默了一會,思考了一下……「原來如此,看來貴國有另一派人馬,搭上了我國的另一間公司是吧?我猜是我國當時軍方評比最後一名的S公司嗎?擋人財路?」
「沒錯,他們在研發的甜頭上已經失利,所以想包攬後續的零組件及維修商機,畢竟是幾百億的生意,利益實在太龐大了。我們當時得到了不確定的情報,二人趕到現場時,已經來不及了。所以在發現強森先生已經亡故之後,便臨機一動,利用遺囑來設下這個陷阱,立刻撕下了遺囑中的那幾頁,到了律師辦公室又找到了猜想中的草稿。這樣才能因為你們的努力,讓大魔王信以為真。如果當時我們套好招,說不定成效就不會這麼好了。」
「又是先騙自己人嗎?」
「是的,據我們的推測,另一位副署長似乎跟大魔王還有些情報往來。」
「這樣子啊,如此說來,當時的筆跡鑑定和墨水鑑定也在你們去我家的那幾次……」
「沒錯,我們也調包了。」
「連這次遺失的正式文件上的那枚指紋……」
「是的,也是我們弄上去的,那是林建新教練的指紋,這樣你們才能追到他身上,我還以為妳沒有發覺。」
「我兒子和美國警方當然有發現,只是我想把它當做底牌,不想隨意透露出來,防止你們現在的行為發生,沒想到這也是你們設的計。所以你們猜準貴國的棒球組織,會依你們的想法而要林健新先生改名嗎?」
「沒錯,甚至當時就是強森先生委託畢哥去調查林健新謎團的,所以他對遺囑變更的原因,比您還要清楚。」
「那你們又如何確信林健新教練的學生,有辨法如你們預期的方式解題?」
「是的,你們都是看到我們預定提供給你們的資料,夠聰明的話,自然會查到我們要的地步。而他的那些學生,當年畢哥去調查林健新時,也曾去看過他們比賽。」
「比賽?」
「是的,沒想到那天林健新教練竟然塞車遲到。但他們在練習賽上,面對全國第三名少棒隊的一軍陣容,居然只小輸一分落敗,當時的執行教練便是李佾聰,一個小六的學生。」
「原來如此,超乎成人的智慧是吧,但因為是你們刻意留下的線索,他也只能照你們預期的解題。所以畢哥為了這個原因,特別去假扮李維訓?」
「是的,我們一直等待前棒協祕書長過世後,沒有其他人知道真相才動手,加上解除戒嚴和動員戡亂之後,大魔王的權利就被削除了,他也樂於移民到國外當他的山大王,他的勢力才逐漸淡離台灣。」
「原來如此。所以現在大魔王一定莫名其妙,當年他下令的案子被翻出來,結果也不是他認定的那樣,想必這個李維訓知道不少祕密才對,有必要把他捉來問問,順便除掉。所以大魔王真的會出現嗎?」
「會的,只是不知道畢哥他這次扮演馬利歐,是否能夠打倒所有的怪物,到達最後的大魔王關卡?」
「你對他有信心嗎?」
「他這些年來,如修行般的,日夜鍛練自己的體能和心志。還有,我倒是沒見他失敗過的行動。」
「是嗎?可惜這次遇到的可是大魔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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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 健 新 (1968WLB)=>原始的草稿和遺失的正式文件。
林 建 欣 =>兇手把遺失的正式文件,去掉
(1968WLB),並改為建欣
林 建 欣 (1968WLB)=>兇手把草稿的(1968WLB)去掉後,
故意用不同墨水重寫,
並更改『健新』二個字成『建欣』
(欣字的欠卻用相同的墨水)。
台灣棒球王(初版) 曾文誠 盂峻瑋 我識 161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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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個說法是出自於蘇錦章的《嘉義棒球史話》,作者很不滿的提到,這支代表隊是全國明星隊,而擁有最多人數成員的地區是嘉義(五名),不管國內冠軍隊或紅白選拔賽,也都是由嘉義教練吳敏添獲勝,應該正名為「嘉義金龍」,只因為台中市議會議長陳慶星在金龍隊後期集訓中給予後勤上的支援,才造成這種結果。尤其金龍得到「世界冠軍」後,小球員們拜陳慶星為義父,台上台下哭成一團,然而嘉義球迷對「台中金龍」這名字卻嗤之以鼻,感到怨嘆不已,埋沒真正的嘉義威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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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棒球王(初版) 曾文誠 盂峻瑋 我識 240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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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0年代是台灣棒運最矛盾的時期。一方面中華成棒的出現成為大家心繫的對象,另一方面國內棒運卻每下愈況,好手紛紛赴東瀛尋求更好的球技和待遇。另外,基層棒運也每下愈況,棒球人口急速下降,產生泡沫化的危機。
國內環境未見改善
中華成棒在世界棒壇成為「世界五強」的同時,國內的成棒卻陷入嚴重的瓶頸。春、秋聯賽(後改成中正盃和國慶盃)已經吸引不了熱情的觀眾入場看球,而且春季賽都得趕在五月前比完,否則真的無空一人,因為五月以後大家都跑到對面的中華體育館看瓊斯盃籃球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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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棒球王(初版) 曾文誠 盂峻瑋 我識 179、180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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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怪陸離的現象
這股三冠王的熱潮不僅帶動各學校組織球隊,而各球隊為了爭奪冠軍,什麼光怪陸離的現象在當時都發生了,也是造成1980年代基層棒球急速衰減的原因之一。
最常見到的情況是跨縣市挖角的行為層出不窮,由於家長們利用台灣自由遷徒的法律漏洞,只要在註冊前一年移居該校學區,就可以幫該校打球,因此球員在求學生涯就讀五、六所學校以上並不少見,尤其是不受學區限制的體育班成立後,更助長了這種風氣。最著名的例子屬蘇百慶,他是台南縣人,被台中金龍挖角,戶口遷往台中,而且脫離父子關係,由台中市蘇姓男子收養。蘇爸爸是台南的一名豬肉攤販,由於蘇百慶有一次打敗南區的球隊,導致一堆球迷拒買蘇家豬肉!後來台南縣議員在議會中連續提出質詢,指挖角是有代價之行為,蘇百慶又悄悄地回台南縣打球,且與生父恢復父子關係。這種挖角行為可說是世界奇景。
第二種則是合法超齡的球員,此現象主要是台灣人以前有晚報戶口的習慣,尤其是在鄉村地區,由於耕作、交通不便等原因而較晚向戶政事務所報到。實際上他們已經是國中生了,但名義上還是國小生,所以身材球技都比同期的人高大成熟。……曾經也是合法超齡球員的林仲秋回想當初的情況,心底仍有陣陣寒意,他說道:「當年為了留在球場上,承受了太多壓力和期許,使我後來根本無所選擇,只能繼續留在球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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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棒球王(初版) 曾文誠 盂峻瑋 我識 246、247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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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如果把1980年代基層棒球還原的話,又是另一番景象,威廉波特的出現對台灣是福是禍,三言兩語是很難講得清楚的。
金龍隊奪得冠軍後,棒球風靡全島,原本已有基礎的少棒於是更加蓬勃地發展起來。學生放棄學業,超時訓練,比賽時使用「合法超齡球員」或冒名頂替,視運動精神為無物,目標全放在冠軍,導致少棒畸型發展。因此當1975年世界少棒聯盟採取「鎖國政策」時,國內的棒球隊頓時失去重心,因為原本的目標威廉波特不見了,導致一堆球隊解散,少棒運動因而走下坡。以台北市為例,正處於一頭熱的1971年台北市學童盃有十六隊參加,到了1975年只剩下個位數,而當年的全國選拔賽則呈現淒涼的慘狀,電視轉播的廣告也減少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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